车子从出了浦口宾馆到上大桥然后开到城西干道上这一段时间里,陈女仕觉得她的小孩在她肚子里已经长大了,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母亲了。
张楚是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名付其实的丈夫。
一路上,她脸上都挂满了甜密的笑容。
张楚没有在城西干道家门口下车,而是让车子往大行宫开。
今晚省文化礼堂有一场俄罗斯民族歌舞演出。
他跟诗茗约好了时间,诗茗在那里等他。
张楚并不喜欢看这一类演出,他觉得这种演出文化艺术份量占的少,人种风俗表演居多。
但诗茗想看,他上午就溜到文化礼堂买了两张票。
他告诉陈女仕,他要在大行宫那里会一个同学,他有个同学住在那边。
陈女仕知道张楚在对自己撒谎,她在张楚的胸前抓了抓,像是在告诉张楚,张楚,你现在怎么能对我撒谎呢,你的孩子听着呢?
车子到了大行宫,张楚先下车,让车子再带陈女仕到北京东路去,陈女仕家住在那边。
张楚没有让车子先送陈女仕回家,他心里有些小心,甚怕在那条路上遇到她的家人或者她的熟人。
但车子拐了一个弯,陈女仕就下车了。
她下车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走,在路上找张楚。
张楚下车后,她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当她快接近了省文化礼堂门口时,她一眼瞥见了张楚站在那里,怀里紧紧地搂着诗茗,热烈而深情地吻她。
陈女仕心里立即像有一把锥子钻着心痛。
那种拥抱和热吻,她从来没有从张楚身上得到过。
她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他们,泪在眼里打滚。
他是她的爱,是她孩子的父亲。
过了一会儿,张楚带诗茗进了前面一家饭店,她悄悄地跟了过去,站在门口一个不会让里面人注意也不会让里面人看到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张楚的一切。
诗茗坐在张楚身边,常常把手伸在张楚胸前轻轻地揉一下,或者摸摸张楚的脸。
张楚有时还会搛一筷菜,往诗茗嘴里送。
突然,她看到诗茗的一只手在张楚的大腿间挥打了一下,陈女仕心口立即剧烈地疼了起来。
她在心里喊,那是我的,你别动。
张楚却往诗茗身上更靠了靠,手在诗茗的胸脯上偷偷地抓了一把。
陈女仕的心又疼了一下,她在心里说,我的奶子比她大,比她更丰满更有魅力。
陈女仕就这样孤单单地站在饭店外面,站在燥热的七月的南京天气里,身上流满了汗,脸上流满了泪。
她看着他们吃饭,看着他们嘻笑调闹。
他刚刚才从她身边走开,她什么都给了他,给他快乐,给他一切,他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她爱他。
张楚和诗茗吃完饭后,陈女仕赶紧避到一边去,然后看着他们两人搂在一起走进文化礼堂。
陈女仕回去后躺在床上,一夜都没有能够入睡,她腹中的孩子让她兴奋,她把手放在腹部上,心里充满了做母亲的幸福和骄傲。
同时,她也在痛苦着,她的孩子需要父亲,她自己也需要他的爱和关心,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她需要他。
她想到这些时,泪水将枕头湿了一半。
对面床上,他的丈夫睡得正酣。
第二天上班,小许一早就到张楚的办公室,趁小王不在之际,坐在张楚对面,小声对张楚说,昨天怪事。
张楚问小许什么怪事?
小许说,你下午没来上班,我们办公室小陈也没有来。
张楚立即打断小许的话,说,你别胡说,人家是官娘子,小心挨骂,我下午去市图书馆查文献去了,两个月前写的论文,到现在还没投出去。
小许问,什么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