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金水县的地界,就能看到高耸的烟囱,那都是砖窑才有的特制烟囱。远远望去,这些高耸的烟囱如柱子一般矗立在整个金水县的大地上。她又给青牛道长提供了一个配方。砖窑烧废的废砖,废炉渣,研磨之后与石膏、石灰石搅拌在一起,然后加热,便制成了水泥。这时候的水泥硬度自然要差一些,就是所谓的水泥标号。水泥其实在很早的年代就有了,只是这种东西,富贵的人不屑于用,穷人又用不起,位置比较尴尬。富贵的人都是用糯米石灰来修墙。糯米水混合上生石灰,用来修筑的强硬度要比水泥高出许多,使用的年限也更长,只是价格高。糯米本身的价格就更贵,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后世,糯米也要比大米价格高出许多。所以,用糯米石灰来修墙一般都是宫廷或者是富裕人家。普通老百姓就是泥巴加草芥活的一堆烂泥。裴乐瑶建了这么多砖窑,制作水泥的成本大大降低,普通老百姓也能用得起,可以用来修墙、盖房子、修路。现在正是农闲时节,冬小麦长得郁郁葱葱,还没有到收割的季节。冬小麦要到五月份才会收割,收割之后还能再种一茬。这个时候,金水县的百姓正在工厂里干活儿。去年那场洪水让很多老百姓的积蓄全部荡然无存。他们损毁的不仅有房子,还有房子里的家具,被褥,农具,有的人家有耕牛,鸡猪等牲畜,也都在洪水中淹死了。所有的这些东西要过日子就要都置办齐,这些都需要原始投入。裴乐瑶给他们提供了挣钱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卖力去做事。只要能挣到钱,他们有使不完的力气。靠近金河水,裴乐瑶就看到了已经建成并投入生产的纺织厂。因为纺织厂需要靠近水源,染色、织布都需要水洗,水是生产的重要工具。裴乐瑶离开金水县的时候,纺织厂还没有完全建成。现在她重返金水县,纺织厂已经投入使用。马车停在纺织厂前,裴乐瑶跳下马车。虽然她身在京城,但与秦芸书信往来频繁。裴乐瑶让能工巧匠将纺织机也进行了改进,织布的效率比以前提高了五成。“裴娘子……”为了不引起过多的轰动,裴乐瑶在京城以外,一般很少让人称呼她公主。秦芸已经提前得知她到金水县的日期,此时已经站在纺织厂门口等着她。秦芸穿着一身轻便的衣衫,袖口是扎紧的,裤子束在靴子里,头发竖起来用围巾扎着。“半年不见,师娘更好看了。”裴乐瑶来到秦芸身边,笑着夸赞道。秦芸的神采确实比之前要更好。“娘子的嘴巴可真甜。”秦芸笑着说道。秦芸拉着裴乐瑶往里走,一边说道。“这边的事情很多都是从头做起,不做不知道,一做才知道事情简直多到离谱。”“一开始真是把我累的够呛,慢慢的才适应过来。”纺织工厂建好之后,早期的小作坊里的纺织女工搬到这边,然后又招收了新的女工进行学习。纺织厂里几十个女工正在用飞梭纺线。见到有人进来,这些女工下意识抬头向他们看过去。秦芸示意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这些女工便低头继续纺织。秦芸带着裴乐瑶在纺织厂里转了一圈。裴乐瑶发现有五十多位纺织工的纺线速度很快,是熟练工,还有二十多位似乎刚刚上手,不停的出错,重新做。“裴娘子觉得如何?”秦芸颇为自豪的问道。以前她也觉得自己是个干练的女子,可是也就是处理家里的事情,从未管过这么大一个厂子,管过这么多的人。从场子初建,到现在颇具规模,她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师母辛苦了,干的非常好。”裴乐瑶毫不吝啬夸赞道。何况,她说的是真心话,其实她自己做也就做成这般模样,甚至可能没有秦芸做的好。秦芸打算等这二十名新纺织女工熟练之后再招收一批新人。现在纺织厂里一共有七十名女工,下一批她准备招收一百名。纺织厂房还在扩建,只要有场地就能制作出更多的布匹,就能招收更多的女工。秦芸有大干一场的干劲,裴乐瑶自然不会泼冷水,而是举双手赞成。“不用在意挣多少银子,只要能挣钱就可以扩大生产。”裴乐瑶说道。只要把妇女解放出来,就没有人在家里缝缝补补,那么他们做工穿的衣服、鞋子都需要去外面购买。等纺织厂规模扩大,制作出来的产品量够大,就可以再开一个服装厂。离开纺织厂之后,裴乐瑶在金水县闲逛。金水县城也在整修,有的地方铺上了砖道,可很多道路还都是土路。城外可以用煤渣路,可城内煤渣路就太脏了,还是要用砖路或者是水泥路。裴乐瑶将自己看到的用小本子记下来。佩儿给她背着一个小记事本,里面则是自己做的炭笔,要比毛笔方便很多。她可以将随时看到的,以及临时想法记录下来。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辣白菜工坊。那股酸辣的味道离着很远就能闻得到。几辆马车停在辣白菜工坊门口,有人正在指挥着里面的工人将腌好的辣白菜装上马车,运往各地去销售。裴乐瑶看着那男人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他手中拿着本子,旁边桌上摆着砚台和墨汁,他另外一只手拿着笔,一边招呼着一边在记录。“阿星,昨天婶子给你介绍的下瓦村的碎花,你觉得怎么样?”“人家姑娘今年十六,屁股大,臀部宽,一看就是生儿子的身材。”“翠花脸盘子长得也好看,圆脸,高鼻梁,大眼睛,体格也大,生孩子的时候定然不会出问题。”“你今年娶回去,明年就能生个大胖小子。”“婶子,我忙着呢,这些事情咱们完了再说。”洛北辰有些无奈的说道。裴乐瑶则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从背影来说,他真的很像洛北辰。:()父皇他今天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