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看好此事,只当她一时兴起,不过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许朝秋不是会主动惹祸的性子,姑且让她一试,遭过现实毒打后也懂事些。
“三日之内,若你真能做成,期间工钱照发,要是不成,以后不得再提起此事。除开危及你性命之事,行事均以韶光醉利益为先,不可在外给楼里丢脸。”
许朝秋喜上眉梢,给他敬大礼,“好,多谢陈管事,那事成之后跑堂一事。。。。。。”
陈长夏:“话别说的太满,至于结果如何,还得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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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凉风习习,吹开夜幕朵朵灰云。一盏明月当空涌出,弯如银钩。
“秋秋,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洗洗睡吧。”
小鱼看许朝秋翻过一本又一本册子,因着记下还会忘记,她习惯每日温习一遍,但不至于熬到这么晚。
“就要找着了,再等会儿。阿嚏——”
许朝秋裹紧身上的小被子。
天刚破晓之际,她猛拍桌面道:“鸿胪寺主薄李植!我就说曾在册子上看到过这么一号人物。”
“为何一定要他才行?”
小鱼纳闷,从它的视角可知,此乃从八品官。
“你忘记啦,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
许朝秋站起来活动身子,揉揉酸涩的眼睛,“我这就去近水街。”
她对陈长夏提出上门荐酒一事时,心里就在盘算现成的人选。爱好酒,她可进去人家府门,能同一家之主母说上话。
综合下来,李植是她短时间内最好接近之人。又或者说,非那位李夫人莫属。
“不是有三日时间么?你整夜未眠,何必如此心急?”
“我怕去晚,人家被贬为庶民。我这小心脏真受不了过多刺激。”
许朝秋打开衣箱,捏着鼻子摊开校服。
原本的“解惑”二字已面目全非,其上长出一片毛茸茸的菌丝,和某位理科老师的头顶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虽疏但有。
那一团酱色生物隐约在蠕动,似有虫子寄生于此,小鱼对此颇为嫌弃。
“披上这件‘战甲’,比起占卦算命,我更愿意相信你上门是去讨饭的。”
这衣服上的字本就是发酸的酱汁绘成,许朝秋还把这当宝贝,专门买个衣箱存放,数月后再打开来看,不发霉才怪。
“同李夫人初见,我便是这个形象,何故改变?这么多天过去,我与人家既不粘亲带故,又无再多交往,她何以记得我?”
小鱼没应,许朝秋垂下眼,“抱歉,我言辞过激了,我在意的不是这东西。你道是梦外十分钟,我看是梦内十余年,又或者更久。”
“喜、怒、哀、惧、爱、恶、欲,已尝六情,我才发现这一切太过真实。世事无常,我只怕哪一天忘记自己是谁,更担心会失去回家的欲望。
留下这存在,为着提醒自己,梦外一切的美好等我归。”
小鱼不惯着她矫情,“。。。。。。你还有几件随身物品。”
许朝秋哼声,撇撇嘴,“干嘛破坏气氛,就不准你家宿主伤春悲秋一回。”
“晚期中二病兼葬爱青年。”
许朝秋拳头硬了,是经常拆她台的同桌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