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昱刚要掀被,就听里头的人发了话,“奴婢身体不舒服,天色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那语气分明有些抱怨,言外之意就是好走不送。
他无奈笑笑,打那日起,玉娘就有意躲他,晚上侍寝总会找些理由婉拒,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身子还没好,平白旷了他七八日。
他虽非重欲之人,但也实在遭不住美人整日摆脸色不待见自己。
前些日还尊卑有序,如今美人动了气,他也只能低声下气来讲和。
“玉娘,还生爷气呢。”他将手覆在她腰间,轻轻推了下,态度柔和劝道,“都几日不理爷了,还没气够呢。”
“爷言重了。”玉娘倒是伶牙俐齿,“爷是主子,奴婢是下人,奴婢哪敢生您的气。”
“瞧瞧。”他啧声道,“爷特意来看你了,玉娘怎也得给爷个面子。”
言下之意,他都肯屈高就下待她,怎也要给他个台阶下。
“。。。”那被窝里的人沉默许久,终于主动掀被露了面。
玉栀头发虽凌乱,但那双杏眸依旧清透绮丽,就单单看见这张俏丽的小脸,先前所有愁闷都烟消云散了。
她敛了眉目,又回到之前规矩的模样,目光深凝他,语气平和道,“奴婢没生气。”
天底下哪有主子向丫鬟道歉的理,就算心中有气,也不该迁怒于主子,何况公子特意来,她怎也不能薄了他的面。
宋昱见她态度有所好转,便又牵起那只柔夷置于掌心,好言好语道,“爷如今知道了,玉娘若是不想,爷也不会强求。”
玉栀看着眼前的公子,强作淡然的收回手,掐紧手心收敛心思,声如蚊呐回道,“如此便好。”
说来也正常,他怎会明白她心中所想。
听及此,宋昱眉目终于舒展,紧着的心也懈下半分,便邀请她一同进餐,没想到却再度遭到对方拒绝,他顿了一瞬,敛去笑意,沉声道,“玉娘这是何意?”
“今日用过晚膳了,不必劳烦爷了。”
宋昱沉思片刻,敏锐的目光扫掠她,看不出个中情绪,只是站起身背手而立,轻吐一句,“那爷不打扰了,你先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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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的路上,宋昱一言不发,脸色沉得厉害。
迎门的薛贵见了大气都不敢喘,只知道爷去了偏房找玉娘,回来就乌云密布,还吩咐薛贵留下守着。
薛贵倍感意外,自从那俩丫头来府中,陪寝守房都是她们的事。
如今也不知玉娘怎惹了爷,爷都屈尊纡贵去找她了,也不给个台阶下,真是想不通。
不过想来那柳姑娘以前也算个宗族千金,刚进侯府时礼数也是一知半解,小姐脾性难改,也算情有可原。
宋昱回房便叫了酒来,最近麻烦事接二连叁,本想去玉娘那温存,谁知又吃了闭门羹。
他怎不明白她的态度,迫于身份才敷衍露面,分明就是与他生分。
他心情烦郁,猛灌了杯酒。
人心怎就捂不热,上赶着送别人信物,到他这又说没心情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