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宁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并没有守卫。她赤脚走在冰玉长廊上,微微有点凉。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规定都要赤脚走路,明明封无衍就可以穿鞋啊!绕过一个檐廊,有银甲侍女并肩而来。沈青宁怕被盘问,立马停在原地背身而站,只见慢慢走到近前,对方眼都不抬的跟她擦身而过。沈青宁: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她搜寻着书中的描写,慢慢走过天启宫、祝祷台、寻思室、一直走到了天罚殿。这里是昆仑宫的主殿,重要议事和奖惩宫人皆在此处进行。沈青宁曾在书中看过,天启殿的后堂是一个半边的空屋,三面石凿,一面敞开口面对着千刃冰壁。冰壁上有一道万年雕凿的岩缝,像是一条窄窄的滑道,犯了错的人被绑在岩石边上,身体绑上暖袋,割开一条口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鲜血顺着石缝蜿蜒而下,流到半道被冻上,然后又被新鲜的覆盖,再冻住再覆盖,一直到血流干,石缝刚好刚好流到一个平地。远远望去,就像是大山的血管在流动。天罚殿空无一人。沈青宁犹豫了两秒,向着后堂走去。“锵——”一枚匕首钉在她的脚边,尾端颤动着,上面还带着未干涸的血迹。一身银白的大首祭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灰白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眼前娇嫩鲜艳的生命。“你要去哪里?”沈青宁冷静的回视他,“我迷路了。”大首祭嗤笑一声,慢慢的走到沈青宁面前,眼角闪动着冷光,“你跟阿衍什么关系?”“没情侣关系。”沈青宁迅速改口。“不可能!”大首祭灰白的眼珠忽然迸射出愤怒的光芒,手指寒光一闪,带着鲜血的匕首已经架在沈青宁的脖颈处,“你在撒谎!”沈青宁告诉自己冷静,她早知道这个大首祭是个偏执,喜欢给人洗脑的疯子,但也没料到对方一见面就上杀招。可能是自己的话戳中了对方的软肋。“不是他怎么会带我回来?”沈青宁不卑不亢,“他应该没带过别人吧,你不信就去问他?”大首祭久久不言,沈青宁正思索办法,身子忽然被猛的一转,和背后的人来了个面对面。大首祭表情阴翳,“我们是不是见过?”好痛我就说不要跟你住太远沈青宁冰冷的回复他,“没有。”不管是自己和原身,她都百分百确定。大首祭略显浑浊的眼球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目光犹如冰冷的毒蛇刮擦着鳞片,一寸寸的让人毛骨悚然。沈青宁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怂。你是知晓半部剧情的人,封无衍都能应付过来,这个老疯子更不在话下。她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潋滟的眉眼盈盈不可方视,“怎么,大首祭是忆起昨日旧梦了吗?”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明显僵了一下,很快又意识到不能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失了分寸,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沈青宁无辜的一摊手,衣服上的珍珠链流光溢彩,“抱歉,我以为是大首祭是想起了故人才误以为之前见过我。”大首祭寒着脸,面皮崩的紧紧的。沈青宁礼貌颔首,“抱歉,阿衍可能到处在找我,我先告辞了。”她轻盈转身,大踏步离开大殿。“等等———”刚走到门口,大首祭阴寒的声音陡然响起。“你怎么知道我是大首祭?”“阿衍告诉我的。”沈青宁头也不回的答道。沈青宁大跨步的离开天罚殿,拐过殿角的石柱,直接结结实实的撞在一个人身上。她揉着额头抬起眼帘,只看到封无衍抱着双臂目光幽深的望着她。“”,沈青宁立马放下手臂,“我在到处找你。”封无衍眼珠缓缓转动了一圈,转身朝前走,“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安静呆着?”“有。但是我等你了好久,吃饭了也没人回来,我有点着急就出来找你了。”封无衍猛地停住脚步,好看的剑眉蹙在一起,冰冷的盯着沈青宁。“嗯?”沈青宁鼓起白嫩嫩的小脸,雾霾蓝的额钻衬得她肌肤透亮,盈盈一点樱唇像清新饱满的水蜜桃,“你不饿吗?”“不饿!”封无衍凶巴巴的撂下两个字,暴躁的转身就走。“不饿你气什么?我这么饿还没生气呢”沈青宁立刻提起裙子飞起小脚丫。晚饭果然没有惊喜。偌大的空殿,沈青宁一个人坐在玉石矮桌边,盯着面前的一道道凉菜彻底死了心。全部冷冰冰,就像封无衍的招牌表情。唯一的蔬菜结着冰霜,还有几盘肉类,血呼啦嚓,根本看不出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