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里大致介绍了明汐的优点和特长,重点强调:英文口语优秀,做事积极态度好,是一个聪明孩子。
最后,落下八字:
谢谢双洋,望你费心!
费什么心。顾双洋直接把这种小事交给现任丈夫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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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腾网吧里,明汐那个电话的确是梁教授打来,他问她是不是人在海港。如果在海港,让她尽快赶到隆茂百汇见个人,那边缺一个办公室文员。
明汐的手机号码,梁教授是从儿子要来的。
梁见铖在广州出差,没有多问父亲是通过什么渠道给明汐介绍工作。相反,梁见铖理解父亲为人,要么不帮,既然决意帮了肯定不差。
梁见铖给出了明汐号码。
明汐的事刚说完,立马转折到他——“听说你把自己婚姻选择权都献祭了?”
献祭这词用得真……到位。
梁见铖口气平静:“原来你找了双洋的顾总啊。”
梁教授语气嘲弄,梁见铖也不留情,直接点出梁教授通过前妻关系给学生谋工作。
一时间,父子两人都在冷哂。
梁教授今天算好,没有三言两语就把电话给挂上。
从什么时候起,梁见铖和父亲交流少了。一方面他长大成人,明白有些事不能多说,有些事说了也无用。另一方面,老梁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人也更寡言少语了。
他有意啰嗦,反而叨扰了父亲的清净。
“订婚这事太大了,你不能这样轻率。我不担心你毁了自己,而是别人姑娘。婚姻生活本就枯燥,没有绝对了解是走不下去的!”梁教授语重心长。
梁见铖也认真听着,心底仍有自己想法和主张。父亲提醒他谨慎没错,他也会认真尽责地对待自己挑选好的人生伴侣。这是没有异议的。
只不过,对结婚一事,他早没了想象。婚姻本身也经不起人类的想象。
利益是具体,爱却变动,把两事融成一个事,简直是对人性的考验。
他也不喜欢被安排,只是在婚姻观念上,他和母亲想法反而更一致。对婚姻的认知和理解,也是不谋而合。
“她姓章,单名一个敏。”梁见铖出声,简单介绍自己已经选好的对象。
“在她真的成为你妻子之前,我不需要认识她。”淡淡嘲弄声又从手机听筒里传出。
梁见铖手持手机,面露无奈笑容,尽量冷静地反问梁教授:“你怎么确定,我不会喜欢上她?爱上她?她学历好家世好性格好几乎样样好,这样的女人我若还嫌弃,一定是我不识抬举。”
话说到这个份上,父子两人很难再彼此说服。
“你能这样想,也是好的……我就希望你一直这样想,就算有一天那个章小姐敏小姐让你不喜了,你对她还有最初情义。”
一个男人,对爱人除了有情,还要有义。梁教授对儿子的教育从来都是传统而厚重。
在这样的教育下,梁见铖从不说大话,一直也算负责之人。从小到大接受的责任教育,除了对家人,对自己,还有对国家。
因此,他接受母亲安排,选择章敏为对象,也是对他自己负责的一个选择。
梁见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好友亨利曾说他的个人自由永远是建立在责任之上,就算他对生活或娱乐上不拘形迹,对待工作对家庭,甚至国家,仍保持着中国男人非常传统甚至古典的思想。
即使存在一丝个人情感,也像是天际缥缈的雪粒子落在一个赶路人身上,到家之后都无需抖落,一路行走的过程就已冰消瓦解化为乌有。
梁见铖自认没亨利说得苛责,人在世上难免逐风逐利,不失本心就很是难得,还要保持大爱大道,非圣人不可。这也是,梁见铖认为自己和父亲不一样的地方。
梁教授为人挑剔,却把个人情感极重。
他呢,个人情感过重的人,只不过是精神信仰的避重就轻。
挂上手机,梁见铖嘴角微微扯开,有时候他也无奈父亲当下固执。年前明汐揣礼上门,他将人赶走。现在,又找他要手机号码。
不用想,应该是给她寻了一份比较适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