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心?悦的都是你。——可若还能再见……我该如何将?一切告诉你呢?玉折渊垂下眼睫,从?一旁漆红描金的圆盘中取来两杯酒。酒杯精致小巧,外沿是瑰丽的大红色,描有赤金“囍”字,内里则是骨瓷,泛着莹白的光晕。清甜的酒液在杯中晃荡,玉折渊递给闻岳一杯。闻岳愣了?愣,下意识接住。便见玉折渊微微垂首,修长?苍白的手指贴着闻岳的手腕绕过,落在自己唇边,顿了?顿,一饮而?尽。合卺礼成。竟然是一杯交杯酒。闻岳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着手指,凑近酒杯抿了?一口。没等他咽下,玉折渊忽然扣住他的后颈,用力吻住了?闻岳。无?数光影片段从?脑海中呼啸而?过——初次见面时惊慌失措的闻岳,见到他总是脸红的闻岳,竭力掩饰心?跳的闻岳,送他忘忧昙的闻岳,为他绽放一夜烟火的闻岳……为何偏偏在这时遇见这个人呢?玉折渊攥紧手指,心?脏破了?一个大洞。他这一生背负诅咒,生而?不详。众人皆因他而?死,为他所伤。闻岳何尝不是。只要拥有玉折渊“道侣”的身?份,就会陷入无?尽危机,永无?宁日。倒不如和离……虽然他舍不得。唇舌相接,攻城略地。玉折渊吻如此的深,如此的用力,似乎要将?闻岳吞下去。闻岳也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没有迎合,没有推拒,只怔怔流下泪来。泪水落在唇边,与酒液混合,不知甘甜还是苦辣。……他在一片白茫茫中睡了?过去,倒在玉折渊怀里。感觉到怀中人睡着,玉折渊慢慢离开,抱着闻岳,默默坐了?很久。一刻钟后,一阵白光从?闻岳身?上腾起,仿佛一阵稍纵即逝的风,渐渐消失在玉折渊怀中。鼎中鼎,梦中梦……玉折渊低声喃喃:“不知能否再见了?。”丰厚的遗产,司徒熠房子塌了闻岳唰地从床上坐起,胸口?起伏,头晕脑胀。深呼吸了足足十几下,他才落到实处似的,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处,绫罗锦被?,纱帐如烟,雕花窗桕透出被?切割成小块的暖黄日?光,红木小几上置有一白玉兽耳香炉,正袅袅喷吐青烟。床头对面有一整面紫檀架,明珠璀璨,珍宝满仓,不?论古玩书画,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比他在碧竹峰的房间还豪华数倍。闻岳:“……”这又?是什么新?的梦境?他刚刚不?是和玉折渊在一起吗?记忆停留在玉折渊与他亲吻的那一幕,眼睛还是酸痛的,像是刚刚哭过一场。浑身上下无比乏力,精神仿佛被?掏空了。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方才的交杯酒与深吻,并不?仅仅是一场梦。玉折渊似乎透过他,在向谁告别?。而这个“谁”是谁,不?言而喻。……闻岳心疼到已经?麻木了。玉折渊“惨死”当前令他魂飞魄散,交杯酒与那个吻令他在绝望中唾弃自己,如同溺入深水,再度成为了原主的替身。而此?时此?刻,他竟然挂念的还是玉折渊的安危。闻岳唰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这是一个精致而奢华的卧房,处处机巧玲珑,燃烧着金钱的气息。闻岳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径直朝门走去。门把手居然都是金镶玉,大俗大雅,与整个房间十分相配。闻岳拉开门,门外打瞌睡的两个小斯立即收到信号般抬起头,与闻岳大眼对小眼。一秒。两秒。三秒。两人扭头,齐声嚎道:“东家醒了!!!”闻岳被?他们?这一嗓子嚎的一个激灵,差点条件反射祭出骨剑。只听?一阵脚步声乱响,不?出片刻,数十个商贾打扮的男女出现在门口?,纷纷对他行拱手礼。“东家您可终于来了!以后咱们?天字一号必将在您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东家要看我兵器铺的账本么?去年盈利了十几万两白银,不?知您满意否?”“哎呀,你说的这些,前东家肯定会告诉东家啦!东家你累不?累,要不?要喝点茶?或者来绫罗铺逛逛,挑几身新?行头?”“来我这里嘛东家,咱奇珍铺新?上了不?少好物,什么萃金砚,凤血玉,魔界骨指花,仙界绿锷梅……”“我这儿也有!东家看我看我!”闻岳如同被?一群聒噪的麻雀围住,听?他们?叽叽喳喳说了一堆,也没明白他们?的意思。闻岳:……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