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雾气上涌,看上去十分迷茫。配上脸上的伤痕血迹,真有种摔傻了的感觉。“?”闻岳咳嗽几声,一脸茫然,“你们是……?刚才在叫我?”“师尊!我是你徒弟司徒熠啊!你不记得我了?”紫袍少年一脸惊恐,“师尊你不会失忆了吧?”闻岳歪头:?“那她呢?你记得她吧!洛羽师妹,折渊仙君的唯一弟子!”紫袍少年又指向旁边一直冷若冰霜、无比淡定的少女,“她也是师尊你看着长大的!”闻岳摇摇头,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破灭——这两人真是男女主!也就是说……“那折渊仙君呢?”像是抱有莫大的期望,司徒熠愣是憋住泪水,重复道:“那折渊仙君,师尊你总不会忘了吧!”“……”闻岳一脸深沉地摇摇头,然后看见,他的宝贝徒弟,原文男主,当着他的面崩溃了。“师尊!你不记得我,不记得羽妹,不记得谁都行!可你怎么可以忘了仙君?!”司徒熠带着哭腔大声控诉:“他可是你最最最爱的道侣啊呜呜呜!!!”闻岳:“…………”道侣是个病美人。司徒熠哭够了,用随身携带的纱布给闻岳包扎,结果发现无处下手,他师尊身上的伤口太多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处理最主要的心口伤与脑门伤,在闻岳胸口塞入一大坨棉花,而后在脑门上一圈圈地缠绕绷带。闻岳的额头上很快鼓起一个雪白的包,看上去更智障了。“……”“魔尊,您真的不记得了?”一直默默打下手的洛羽忽然开口,“您不记得此行的目的?”闻岳被司徒熠摆弄得头疼,龇牙咧嘴地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洛羽轻叹一口气,从闻岳腰间取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竟是一个染血的玉匣子。“三日前,您对师父说,要下龙渊为他采龙骨草,以治疗困扰师父多年的魇魂之症。”洛羽捏着白玉匣,放缓声音,“谁都知道,龙渊乃魔界禁地,龙骨草乃传说中生死人肉白骨的魔域圣草。”“无数人为财为命前往,无数人在此丢掉性命,尸骨无存。师父当然不肯让您去,您却执意要来,道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师父采来仙草,聊解师父病忧。”“为了师父,您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着实让晚辈动容。”洛羽说到此处,似是被魔尊与师父之间的深情感动,垂下眼睫盯着白玉匣上尚未干透的鲜血,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动,“要是我以后也能找到和魔尊一般的道侣就好了。”司徒熠立即偷偷看了洛羽一眼。闻岳:“……”他知道洛羽和司徒熠一直在观察自己,同时,他也在暗中观察洛羽与司徒熠。这传说中的原著男主、堂堂魔尊弟子,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长得浓眉大眼,器宇轩昂,没想到却是个哭包。倒是女主的人设一如既往,气质如冰似雪,全程冷静自持。按照方才那一眼展现的感情进度,两人应该还没有在一起。对照全书进度,剧情应该走到了中段,女主在经历了国破家亡、忍辱埋名、拜入师门、踩着男配一二三四五号修炼升级等酸爽剧情后,终于小有成就,遇见了天命舔狗——本文男主。也就是他现在的倒霉徒弟,司徒熠。两人一道来龙渊救他,说明已经比较熟悉。方才女主随便暗示一下,他的傻徒弟就中招,说明司徒熠已经对女主动心了!不愧是顶级绿茶!闻岳默默地盘算,却没打算提醒司徒熠。一来,作为一个冒牌货,他的首要任务是保住小命,此时不宜节外生枝。再者,他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引起蝴蝶效应,致使原著剧情愈加野马脱缰。最重要的是,闻岳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具身体的主人能够回来。毕竟折渊仙君是“魔尊闻岳”的老婆,不是他的。闻岳顶着这具躯壳,仿佛给原主带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担惊受怕的同时,不免有一丝愧疚心虚。……闻岳伤得很重,连基本的御物飞行都做不到,司徒熠便把自己的刀变宽,宽到能让师尊稳稳地躺在上面,打几个滚都不在话下。洛羽御剑飞在他身侧。“这可怎么办?”司徒熠盘腿坐在被包成粽子的闻岳身边,支着下巴发愁,“仙君那么在意师尊,师尊却忘了仙君,要是让仙君知道了,指不定有多伤心!”“倘若忧思过度就更不好了。”洛羽颔首。是了,闻岳摸着怀里的玉匣子,里面装的是原主历尽千辛万苦、豁出性命也要取得的龙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