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居士怒道:“你简直是丧心病狂,还牵连了杨师弟,为了抢夺机缘,你就真的不顾当年情谊了吗?”
顾长老低下头来,看着青柳居士,轻轻一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师兄还是如此天真。”
“当年师兄就是太过心善,顾及什么同门之情,竟将机缘与我分享,否则也不会修道七百余载,依旧困在元婴初期,比我还慢了一步。””
“我辈修道,就是为了逍遥长生,修为第一,为此什么规矩束缚,皆可抛却。”
“师兄要与我抢夺清风竹,我曾阻挠陈道友求道之路,亲传弟子也因他而死,结下大仇,岂能坐视你们活着离开绝灵岛?”
青柳居士神情一僵,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老夫有眼无珠,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但老夫绝非天真,修仙之路,道阻且长,相互扶持,才能走得长远。”
“儒家道统,也是薪火相传,本宗方才有今日声势。”
“一味自私自利,终究成不了气候。”
“旁的不说,若不是顾念同门之情,杨师弟岂会随你进入绝灵岛?”
顾长老摇头失笑:“师兄还是这么古板……你不妨问一问杨师弟,他这次进入绝灵岛,是担心陈道友日后向他寻仇,还是为了助我?”
“当初他阻挠陈道友借脉结婴,是为了千年雷昙,还是为了同门之情?”
青柳居士看向杨礼谦,后者张了张嘴,又颓然闭上,默然不语。
顾长老目光一转,看向陈渊,微笑道:“若没有陈道友出手,今日此地,便是师兄葬身之处,师兄虽是胜了,也只是运气好罢了。”
青柳居士冷冷道:“无论你如何诡辩,也是无用,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先贤圣训,言犹在耳。”
“老夫当年救下陈道友之时,他只有结丹中期修为,助他借脉结婴时,也不知道三十年后,他就会成为元婴中期修士。”
“而你与昆海、云天联手,却是各怀鬼胎,那宗吕方,也是反复无常之辈,一盘散沙,失道寡助,才有今日之败,”
顾长老一愣,怔怔不语。
良久之后,他忽然长叹一声:“师兄所言极是,我勾结妖族,谋害同门,罪孽深重,愿自缚双手,封禁丹田,随师兄返回宗门,听候岳师兄处置。”
杨礼谦瞪大眼睛:“顾师兄,谋害同门可是重罪!”
顾长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杨礼谦犹豫了一下,对青柳居士抱拳一拜:“我也愿听从师兄落。”
两人都已经认错,陈渊却皱起了眉头,看向青柳居士。
青柳居士从两人脸上缓缓扫过:“既然两位师弟都已认错,那老夫就代岳师兄,按照门规,将你二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闻听此言,杨礼谦后退数步,神情惊惧不已:“青柳师兄,我等乃是宗门长老,是非功过,自有岳师兄评判,你怎能私下设刑!”
顾长老面色微变:“青柳师兄,你这是何意?”
青柳居士抬手捋须,缓缓道:“老夫虽恪守门规道统,但也并非不知权变之道。”
“顾师弟虽然偏执近乎堕入魔道,但有一言不假,修仙界以实力为尊,修为第一,什么规矩束缚,都可抛却。”
“两位师弟虽犯下大错,但却是宗门长老、元婴修士,岳师兄不知会如何处置,但多半不会取两位师弟性命。”
“若两位师弟只想谋害老夫也就罢了,宗门内斗,尚可网开一面。”
“但陈道友也被牵扯了进来,留下两位师弟的性命,后患不除,老夫如何向他交待?”
杨礼谦张口结舌:“这……这不合门规!”
青柳长老淡淡道:“杨师弟放心,老夫也知此举违反了门规,回宗之后,自会将事情始末,如实禀告岳师兄,无论有何处罚,自当一力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