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吃瓜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站在前边的淳于羲甚至伸手做了一个有请您老出场的姿势。
段母抬头看向淳于羲,在认出对方是谁后,她愣了下神,一些不好的陈旧记忆涌上脑海。
上次她来找兰嫣要钱的时候,正好碰上员蕴怜从外面胡吃海塞回来,二话不说直接把她一把踹进了满是淤泥的荷花池。导致她那天是钱没要到,还挂着一身泥泞顶着旁人嘲笑迎着秋风灰溜溜走了。
回去后气急攻心加上受了风寒,生了场大病。
从那以后段氏就记恨上了员蕴怜,但也不敢直接上门来找她麻烦。现在看到淳于羲居高临下的样子,以为她在挑衅自己。
气血上头,段母一边用最难听的话辱骂她一边撅蹄子要冲她扑过去。
淳于羲自然不知道员蕴怜和段母之间发生的纠纷,她以为是自己的举动激怒了对方,正想往后闪躲,在旁边一声未吭的兰嫣忽然手疾眼快地将段母拽了回来。
被甩在地上的段母又是一番寻死觅活,竟顺势躺下去开启“碰瓷”模式,嘴里的话从劝嫁到辱骂再转到要医药费。
淳于羲厌烦这种黏牙的村头表演,正想走,突然一把匕首从门外飞来,精准打掉了段母头顶上的发簪。
霎时间,整个空间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俞芷从门外走来,风吹起她牡丹纹样的艳粉色披帛,所过之处浓郁甜香扑人。
看起来妖艳娇媚的女子总是透着威冷疏离,怒极了的她此刻更是一身凶戾杀气。大家默契地纷纷避开几分,躲远点看好戏。
俞芷疾步走到跪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段母面前,零帧起手,一巴掌把她头扇歪。
段母呆滞地捂住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的脸,瞬间的短路后她立刻要撒泼,结果抬头对上俞芷想要刀了她的冷冽眼神,倏然偃旗息鼓。
她眼珠青蛙似的凸起,欲放声干嚎的嘴巴裂到半截,想发怒但又不敢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
俞芷生气时身上压迫感强烈到让人完全不敢直视她万般风情的脸。
她捡起那把匕首轻巧扔到段母身上,语气“平和”道:“不是要死吗?撞什么墙啊,一刀抹了脖子岂不更干净利落?”
冰凉的刀柄磕在段母的手上,寒光凛凛,她控制不住打了个哆嗦。
场面乍然陷入僵局。
淳于羲看着被吓成鹌鹑样不吱一声的段母,沉默垂头靠在榻上的兰嫣和恨不得空手撕人的俞芷,她内心油然升起一种在看妻子受辱,夫君制服恶婆婆的诡异感??
“又在闹什么——”
一道浑厚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这令段母如坐针毡的尴尬氛围。
淳于羲回头望去,见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但穿得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走过来。
这位嬷嬷哪怕脸上刻满岁月沧海,从精致的骨相五官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姿。
淳于羲盯了半晌,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身边的祁慈巴巴迎了过去,笑得谄媚可爱:“容嬷嬷,您怎么来了呀~”
这就是传说中的容嬷嬷?好嘛,和她小时候见过的容嬷嬷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容嬷嬷没有搭理祁慈。她看垃圾一样瞥了一眼段母,不满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人再来闹事直接乱棍打出去就是,何必在这纠缠。”
说着,她做势要让小厮过来把人拖走。
听到这话,半死不活的段母蚱蜢一样神色慌张的从地上弹起来:“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今日不同你们计较,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