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去,背对我。”他的命令有以些情绪化的沙哑。
贺屿薇感觉腰侧的手臂收得更紧。
水流被他关上,空旷潮湿的房间。
突然之间,一道粘稠的液体,不,是一抹细细且滚烫的红色血珠,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来。贺屿薇定睛一看,原来是余温钧脸上被打伤的伤口重新裂开,血又流下来。她怔忡地伸出一根指头,将那点血舔入口中。
余温钧眼眸深沉。
他再把她脸扳过来,以相同的力道咬住她嘴唇,把眼前的女人从低到尘埃乃至到脑子里,彻底染上他的气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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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哲宁是凌晨三点多离开的。
上一次从家里搬走,他急匆匆且愤怒地离去,几乎没带任何东西,但这一次,余哲宁几乎是冷静地指挥佣人收拾好了行李。
在此期间,余龙飞急急地冲进来。
“哥被下降头了,他俩搞在一起了?这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查贺屿薇!她搞不好是汪柳派来的奸细,不,她是舅舅的美人计也说不定!她绝对是舅舅的私生子!”
余龙飞陷入了出离愤怒和发疯状态之中:“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我去问问李诀?”
李诀?余哲宁想到那个黑眼镜秘书,不久前,李诀也用那种满脸坚决的表情说要回哥哥身边工作。
这些人,一个个的,从李诀到栾妍,再到贺屿薇,都像苍蝇般围绕在余温钧身边,赶都赶不跑。
余哲宁白净的脸上洒下一丝不为人知的阴影。
他看着床角的牛皮脚凳,腿受伤的期间,贺屿薇永远坐在距离床最近的凳子上,手里做着点手工活,或者是膝盖上摆着本字典,随后,她也会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中的东西走神。
沾上哥哥,她只会下地狱。
*
余哲宁收拾的东西和余龙飞不同,都是他日常的贴身用品。
等让人把行李送下去,他坐上车准备离开。却发现后视镜照出一个人影。
以往在浴室里亲热,贺屿薇总是很快脱力再被余温钧抱回到床上。感觉都是几次三番恳求才被巨兽从他的胃里吐出来似的,全身细微的酥麻,从失重的状态里回到地球,很快就睡去。
但今晚,她闭著眼睛假装休息,能感觉到余温钧在她旁边静坐,用手指随意抚摸她湿漉漉的额发。
过了好一会,他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鼻尖随后嗅到淡淡的、令人厌恶的味道,余温钧把露台那半杯威士忌喝了。
随后,他拿着酒杯走到窗前,凝视着庭院里的篝火。
贺屿薇也忍不住坐起来。
过了会,她才撇撇嘴。她意识到,余温钧凝视的是楼下送余哲宁的两台车。
“啊,”贺屿薇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有个东西,我必须要还给他。我现在能去见他吗?我保证,这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
*
贺屿薇走出去,余哲宁的车刚要开走。
原本以为追不上了,但前方车后灯突然亮起红灯,司机把车倒回来。
余哲宁下车,看清她特意送来东西的时候,脸色黯然。
那是——他去年圣诞送她的雪球。
他干脆拿过来,随后往脚边一砸。
贺屿薇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雪球落地,并没有发出想象中发出哗啦碎的声音,光滑的表面产生了蛛丝版的裂痕。但里面的雪花已经受惊似的,纷纷洒洒地飘扬起来。
余哲宁淡淡说:“这不是真正的玻璃做的,它只是玻璃的仿制品。还有,我在临走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如果你想留在我哥身边,我建议你怀孕。”
怀孕什么的,她还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贺屿薇再次有些困惑和愤怒地看着他,把最后的话咽下。
但与此同时,小腹的酸涩让她又突然打了个激灵——昨晚和今天,余温钧没有用任何措施。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我看过一部分他和栾妍签过的婚前协议,其中有条规定,女方必须要生三个孩子,女方可以选一个孩子跟栾家的姓,但如果两人分开,女方没有所有孩子的抚养权和探视权。我哥喜欢玩过家家。我和龙飞搬出去后,空房间那么多,余温钧大概会觉得无聊,而打算创造新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