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敷走了出来,姜兰拉着柳九安抚。“你说那庖老太婆是不是有病,人家小酒不仅在他们家里日日夜夜跟牛一样毫无怨言的干活,还给他们加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小哥儿,有哪里不好?!那老太婆嫌弃他生不出孙子来,竟然要把他卖掉!”“嗯嗯,别生气,慢慢讲。”姜兰给柳九顺顺背,很认真的听着。柳九喘了一口气,脸都气红了,“那死老太婆样子就是一副看不起哥儿的样子,我现在看到她那副嘴脸就忍不住想去撕她!气死我了!小酒那么好的哥夫,竟然被她卖掉了!”姜兰认为那庖汉子是疼小酒哥夫的,会帮着小酒哥夫,“她卖了小酒,那庖汉子没有话说?”姜兰这一问显然就加了一把火一样,柳九更气了,“他妈的那个狗男人,之前买小酒回来的时候说会好好对小酒的,这话还是小酒跟我说的,这他妈的才过了几年,就他妈的嫌弃小酒了,那个狗男人就跟他娘一个模样,果然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他巴不得换一个来伺候他!”“你都没有看到小酒那样子,哭着被带走,呜呜呜……哥儿不是人了?!……呜呜呜。”柳九刚开始还对着姜兰气愤的说,但他一想到小酒被卖掉时候的样子,顿时就难受的哭出声来,委屈又带着不公不甘,像是把小时候被人看不起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姜兰心里有一个想法,犹豫着抱着安抚,正要说话,顾敷站在门口沉声道:“走远了吗?”声音被顾敷提高了一些,压住了柳九的痛哭声,让柳九和姜兰都愣着朝他看来。顾敷走过来,“娘你去拿钱。”姜兰显然理解了儿子的意思,她也是这么想的。她立马松开柳九,应道:“好!我这就去拿钱!”柳九哽咽地擦着眼里,他的眼睛红透了,脸上带着疲惫和难受,“小敷,你……你真要买小酒?你一个小汉子家家的,买了小酒回来……”他虽然难受,但他毕竟看着顾敷长大的,小酒被卖掉他这个外人也没有办法,自己也有自己的家,他不可能买一个哥夫回去,如今顾敷要买,他自然心是偏向顾敷这边的,帮顾敷想着好坏。姜兰拿了钱出来,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对着柳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自然他爹走了后,村里说我说我儿子闲话还少了?不用理会他们,我们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柳九有些急,“这过两年,小顾就要成家了,这……”“没事的,柳阿姆,我会处理好的。”顾敷道。柳九愣了愣,看着顾敷这冷静的样子,不像是一时冲动说做出的举动,心里也渐渐被安抚了,不慌了。“走,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柳九擦了擦眼泪道。村里卖哥夫也不是一次了,大家都围着庖家看了看戏,有些愤慨的帮小酒哥夫说几句话,替哥夫骂了这一家子白眼狼、恶毒妇,但最终都没有让庖家放弃卖人,他们得到了钱,根本不看那个兢兢业业为这个家付出最多的小酒是多么的痛苦与绝望。小酒听着屋内两个哭的嗓子都哑了的孩子,心里像是被撕裂了,他跪在地上恳求……抱着庖老太婆的腿苦苦哀求,最后反抗都被自己汉子绑了双手。他看着之前还对自己说着甜话的男人,如今这样子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般,陌生恐怖至极。他们眼里只有钱,心里只有孙子。小酒绝望被人带上板车拖走,泪眼中看着已经模糊的家逐渐远去,他哭的喘不上气来。车上同样被卖掉很久的哥夫看惯了这种日子,冷漠看了他一眼,“吵死了!”车子正要拐过前面房子,就被一个声音叫到,声音很大。“等等!!前面人贩子!!”柳九也不顾路上的泥泞,边跑边喊。原本看完戏散了走在回家路上的人听到柳九声音,都朝柳九看去。姜兰和顾敷跟在后面,人贩子拉住牛绳子,停下牛车,下来朝他们看来。“你们要买人?”柳九喘了喘气,“要。”姜兰和顾敷走近,看到了车板上还哭的哽咽的小酒。姜兰来的路上就跟柳九商量好了,不让顾敷出声,让他一边看着就行,自己和柳九说,这样到时候村里传的也不会太难听。姜兰喘了一口气,“买,我们就买他。”姜兰指着小酒。“怎么回事?这姜兰要买庖家哥夫?!”后面已经跟上来了几个妇女,她们听到姜兰的话,震惊的看向姜兰。“不是吧?真要买?”“你们小点声。”“不是,姜兰是傻吗?还是她想给自己儿子买一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