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属二院的亲子鉴定是采用指尖采血的方式,取样速度很快,父子俩被扎破手指时神色如出一辙,就像根本感觉不到痛楚般。
郁清许立即追问:“请问加急最快多久能出结果?”
工作人员很快给出答案,常规五到七天,支付一千加急费可以在48h内出结果。
“不能再快吗?”
“这已经是加急最快的时间档次,不过您可以关注下信息提醒,如果提前出结果我们会提前通知您的。”
闻言郁清许只能作罢,道谢后才想起儿子刚刚扎了手指,紧了紧一直没松开的手,他关切地望向孩子右手:“手指还疼吗?”
郁棠不明所以随口答道:“这有什么疼的。”
察觉到男人眼底难以消散的悲伤,郁棠快速垂下眼:“……耳朵不给看么?”
虽然完全没抱希望,但想到又一次被骗还是很憋闷,他果然……
结果郁棠这次憋了没到五秒,就被郁清许带进了电梯,直奔三楼的耳科。
在摄像团队的全程更拍下,郁棠先是进行了细致全面的听损检查,一共用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之后又做了最新的基因检测。
虽然基因检测的准确结果要等上一周才能出来,但因郁清许在孩子小时候就做过一次,且郁棠的病征十分明显就是瓦登伯革氏综合征。
而目前进展喜人的耳聋基因研究,主要针对otof基因突变和gjb2基因突变,其中otof突变基因导致先天性耳聋的患儿已经有明显治疗效果的案例,但后者还处于临床起步期。
虽然郁棠具体情况要等基因报告出来,但为了避免孩子和家长期待过高,翁教授明确表示只有极少数瓦登伯革氏综合征患者的耳聋,是与这两种基因突变问题相关联的。
也就是说,郁棠对症的几率很低。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目前耳聋基因治疗方面的研究进展算是快的,而郁棠年龄还小,且没有做人工耳蜗,这都是他等待基因治疗的优势。
实际上父子俩都是从小历经磨难的悲观主义者,目前得到的结果比他们预想中还要好点,毕竟从前是完全没抱希望,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父子俩的唇角几乎是同时勾起,露出了同款温软笑容,只不过视线对上的瞬间,郁棠却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般快速缩了回去。
郁清许轻晃了晃孩子的手腕:“高兴就笑呀。”
郁棠摇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即便别人有希望可以等到临床成功,于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医生提到的例子中的治愈费用要二三百万,完全是他难以想象的天价数字。
眼前的男人虽然一再找他相认,甚至还强行带他来做亲子鉴定,但郁棠依旧不相信对方会为他付出如此巨款,人命才值多钱?亲情又算什么?
是以即便再次佩戴了新的助听器,郁棠的小脸还是很快垮了下来。
郁清许完全不知道儿子的小脑瓜里想了什么,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有了更充分的理由和节目组理论——强行给不需要做人工耳蜗的孩子植入,不仅会让孩子面临不必要的手术风险,还会在一定程度上断送孩子通过基因治疗恢复听力的可能。
是以刚离开诊室,郁清许就迫不及待说道:“棠棠,跟爸爸回家吧!”
一直等在门口的沈秘书却不得不开口打断:“郁先生现在还不可以。”
“现在‘于棠’还是清水村于永顺的儿子,和节目组签了协议后目前暂居钱家,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您强行将孩子带回,可能构成拐骗儿童罪。”
沈秘书这一天已经将父子俩的情况了解个七七八八,也愿意相信‘于棠’就是郁清许十一年前意外丢失的亲生儿子,他很理解郁清许跟儿子久别重逢的迫不及待。
但其中并非没有疑点,而且根据他的专业判断,越是这种全民关注的事情,越是该严格按照规矩执行,这样他们才能在后续舆论中占据更有利的地位。
就算万一鉴定结果与郁清许所想大相径庭,也不会带来太多麻烦,倘若两人真是亲生父子,那也不过是将认亲延后个一两天。
“您放心,”沈秘书郑重承诺,“我会派人全程跟进,也会让亲子鉴定的结果尽可能再加快些。”
对此,郁清许也只能同意。
他很清楚沈秘书已经帮了他很多,这已经远比他最开始所预计的多得多,更准确来说,他之前根本没想过霍明择会直接把秘书派给他。
多种复杂情绪交织之下,父子二人因基因治疗冒出的那点喜悦早被冲散了。
尤其是郁棠上车后便将手腕缩进身后,坚决不肯再被郁清许握住,眼睛一闭开始装睡。
虽然他不肯承认,但郁清许清楚这是生气他就这么又把他送回去。
郁清许心里更难过了,思绪电转间没错过街边一闪而逝的专卖店。
车子被他中途叫停后,郁棠依旧一动不动,郁清许不确定这孩子是在装睡,还是一天折腾下来累睡着了。
郁清许只好自己下车,过了半小时左右,他不仅带回一份儿童套餐,还拎回了一个电话手表。
他也是路过才想起来,儿子刚返校就被他们接出来了,中午跟他一样没吃饭。
郁清许先去点餐,然后才去买下电话手表,等待期间已经把手表的基础设置摸明白了,并且和自己手机绑定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