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还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父亲,我们为她报仇。”
我说,我有父亲。
药王又说,那你便叫我师父吧。
师父举办了一个灿烂的晚会,升腾的焰火好像在告慰天上的亡灵。
他在所有弟子面前宣布,说要收我为养女,也是最后一位徒弟,以后药王谷是我的。
以往关心我的同门,此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再也不同情我了。
可我又何惧他人怎论,由他们啊!
师父问我,你想叫什么名字。
我说,随便,但她不可以叫芜华。
师父说,好,那芜华改名。
芜华的脾气也闹得很大。
我转念又想,太过在意,便是着相。
只会妨碍我的计划。
便让她叫芜华吧。
反正飘零已久,无人会再深究我的姓名。
(九)
师父说,“你母亲幼时,待人亲切,善解人意,笑容极美。你却没笑过。”
“你在人前,就叫长乐吧,前缘苦业当梦一场。余生还长,欢乐无尽期。”
如何能当梦一场。
我长期晚上睡不着,白天又困,师父给我开的药,全没用。
我还试图用催眠术迷晕自己,一样是睡着了反复噩梦。
有天外面闹哄哄的,我反而在晒太阳时睡得很好。
老天奖励我在梦里梦到未央宫,那些我抓不住的眷恋。
瀑布小谭,黄莺蝴蝶,仙鹤雪貂,狗狗猫猫,还有一只米米鹿。
我还是那个动物苑苑长的女儿。
从此以后我都这么白日睡觉,既然晚上我视力很好,我就拼命练功。
药王谷有很多客死的病人,化作了山谷中草药的花泥。因此有一片坟岗。
师父在其中为我母亲立了衣冠冢。
没有骨肉,也没有她的衣物。药王捐了一张她的画像,我则捐了我的一缕头发。这大概是我今后拥有为数不多的,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了。
除了那只九音小铃铛,我戴得好好的。
没有父亲的坟冢,因为我没有亲眼看见,便永远不相信他死了。
坟岗静觅,我也常常在那里休息。
我与师父一直密谋筹备着。
他原本承老药王的衣钵,专心做着他的神医。
却为了我,开始接受各大门派亲密联络。
只是为免牵连与不必要的暴露,我的体质与身世,也一直隐瞒很好。
一晃我在药王谷也呆了有些时日,说没有感情倒是假的。
师兄师姐们来自五湖四海,成为药王亲传弟子学习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