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是美国最古老,最富有文化价值的名城之一,八月份葱茏绿意,艳阳高照,悠久的历史底蕴和现代繁华在这里交织交融。
周应川为许塘联系的医院位于查尔斯河岸旁,河北岸就是剑桥市,世界知名学府哈佛大学与麻省理工学院均座落于此。
私立医院就像一台烧钱的庞然大物,把钞票吞进去,吐出来一片让人心旷神怡的舒适和芬芳。
刚来的那几天,许塘因为时差经常呕吐,周应川寸步不离地照看,等他度过了最开始水土不服的不适症状之后,许塘就喜欢上了这里,他觉得自己不是来这儿手术的,倒像是千里迢迢来玩的。
迈克和这家医院的出资人之人很熟,许塘住进了单人病房,病房里每天都有鲜花,护士小姐耐心温柔,外头还设有铺设着温暖色调的沙发和艺术地毯的休憩区。
提供着香浓的咖啡,还有给儿童玩的积木,走廊上甚至摆放着一排排养着漂亮热带鱼的观赏鱼缸。
这是周应川讲给他的,许塘隔着玻璃去摸时,似乎能感受到里面游动的小鱼。
这个月份是波士顿的旅游旺季,外面天气和煦,但医院空调开的极冷,怎么调都觉得像到了北极,许塘除了刚来医院时被安排扫了几个眼片,这些天几乎都没什么事情做。
但因为他要控制眼压,周应川也不许他往外面去,午后,许塘正垫着周应川的一只手补眠,周应川一手给他枕着,一手翻着手术要签署的文书。
“塘塘,醒醒…你的小伙伴来找你了…”
许塘不想醒,从枕头上拿起周应川的手掌又盖在了一侧耳朵上:“不要吵…”
病房门口站着三个华裔小孩,一个个子略高,有十多岁的样子,另外两个就小了,看起来七八岁,后头的女孩还抱着布娃娃…刚来的时候周应川还担心许塘会孤单,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周应川说:“Carl,你们先在外面玩一会儿,Hsu他要再睡一会儿…”
扒着门框的小男孩喊了一句“Timetogetup!lazybones!”就跑了。
许塘又被吵,拉下周应川的手,张嘴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他咬着不松,像气没处撒了在磨牙,周应川也任他咬,许塘的手术时间定在后天,今天是最后一次约见医生。
“醒了?”
许塘后知后觉自己咬的有点重,他伸出舌尖在周应川的手腕上舔了舔,能感受到那块儿皮肤咬出了一圈新鲜的小牙印儿,凹陷的深处泛起了红紫色。
“会不会很痛…?”
周应川想说不痛,给许塘咬一下他没当回事,但想到许塘总对痛和危险没什么程度上的意识。
“会痛。”
“真的?我真的弄痛你了?”许塘一下子彻底清醒了,表情也变得很紧张,他从病床上爬起来钻进周应川怀里。
“很痛吗?我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对不起…”
他又抓起周应川的手腕,心疼地给他吹了吹。
“是轻轻咬的?”
“真是轻轻的…”
许塘张嘴,给周应川看自己上排牙齿的两颗小虎牙:“是不是这两颗牙齿搞的?我不想要了,这家医院管不管拔牙?一起把它们拔掉好了…”
许塘那颗小脑袋里有时候究竟在想什么周应川也跟不上,比如他想让许塘知道玩闹的轻重,但许塘毫不觉得是轻重的问题,反而觉得是牙齿的错误。
“啊…呐,就是这两颗,我不想要了…”
怕周应川不知道,许塘还拿着他的手伸进去摸,周应川握住他的手:“没洗手不要摸嘴里面…Carl他们在外面等你一起玩,但下午四点前要回来,你要开始打点滴了,后天手术,要控制眼压,记得了?”
“记得了…干嘛不给我拔牙?这两颗牙齿又没什么作用,我喜欢咬你,它们每次都把你咬痛…”
“你咬的不会痛,你摸,现在已经没印子了。”
周应川给他摸没有被咬的地方,许塘又不傻,一下子就觉出不对了。
“这里不是我刚才咬的地方…!”
他拆穿,周应川在卫生间里许塘擦了下脸:“喜欢咬就咬吧,你咬的不痛,但不可咬别人,也不能这么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