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夕表情如一,但眼睫抖了抖,似乎内心也没有那么安谧。
“这么说来,其实是姐姐跟我的那两位长辈想要我们完婚,而且姐姐需要讨得长辈们顺意,也觉得司荼白还算合适,就答应了?”
司荼白的调子降了些许,“可是姐姐需要玫瑰和配方,我却并不需要。。。。。。这方案上的保障啊。”
“你都出道五年了,连一首自己写的歌都没办法决定什么时候发,甚至没办法确保它最终是否有面世的一天,公布的形式乃至分到的唱段,也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你居然说你不需要。。。。。。保障?”
钟遥夕反问。
她在婚约协议上给司荼白拟的与配方对等的条件,便是司荼白在金九娱乐的自由度。
司荼白皱起眉苦笑,“噫~姐姐说得真狠,都不留点情面。”
“事实如此。”钟遥夕面不改色。
“也是,你这方案里给的,我还真是很难拒绝,确实是我之所需。”司荼白承认,也不再弯弯绕绕调笑。
这份协议写得很专业,也很踏实。
成为掌权人的配偶,自然不意味着有资格主宰一半的金九集团,这一点不用细看司荼白也懂。
钟遥夕没那么傻,司荼白也没那么贪。
但至少在金九娱乐这一块,司荼白会有极大的自由,掌控自己和鸱羽的发展。
资格,这两个曾经让她一听就烦的字,以后只怕会化烦为繁。
不消说,就司荼白这个性子,她没资格的时候都要上天,何况是有资格呢。
只不过这一切发生得似乎太过凑巧太过刚好了,若是换了别人,司荼白还能仗着自恋说服自己,对方贪图吾之美色,可钟遥夕她看不见啊。
甚至一开始她还说看不上呢。
她图什么呢?真的只是司女士的玫瑰和配方?那又为何一开始是那副不情愿与司荼白有半点多余瓜葛的态度呢?
不喜欢,看不上又不得不因为交易妥协吗?
有意思,当真往写小说那味儿去了呢。
“司小姐意下如何?”钟遥夕见司荼白只是表态,却不给明确反馈,便又问。
“唉呀呀,姐姐欺负人呢。”司荼白站起身来,她是故意不马上给出答复的。
就她这个性子,其实不太习惯考虑问题,她随心所欲。
但她看得出来钟遥夕有些着急,所以司荼白在故意使坏,偏不马上答应。
“姐姐是商人,是金九的掌权人,而我只是个头脑空空的小爱豆。”司荼白拍了拍衣摆,“与贵司的合同还正好快到期了,如果这个时候姐姐再狠一点,不跟我续约的话,我可不只剩签了协定一条路?”
“毕竟除了入豪门,我想不到什么我现在可以做、又赚得比前一份工更多的事了。”
司荼白再就业不难,难的是挣得更多。
她自己最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她就是个没有规划的性格,所以她没攒下什么积蓄。
她得不断有钱,因为她会不断花钱。
“这个你放心,这件事完全出于我个人计划,与集团无关。早上我在会议上承诺过的事,无论今天的商议结果如何,我都会履行。”钟遥夕抬起脸,诚意十足。
“我有资格处置理事们的承诺?”司荼白又笑,“可我对理事们毫无仇怨,大家不过都在工作而已。”
所以司荼白有什么不满会马上说,但不会记恨谁。
“不过姐姐的出现确实很让我感动。”司荼白歪歪脑袋,也不管钟遥夕看不看得见,“只是姐姐啊,比起示好,示弱的话,我会比较受用噢。”
她这话说得直白,又是站着讲的,寻常人听着,怕是得品出些别的意味来。
但钟遥夕目盲,思维方式又惯是站在上位者的角度,根本不会考虑有人能居高临下跟自己说话。
故而她的回答半点也不受影响,“司小姐若是觉得婚约方案定得太过强势,我可以再改。”
“不是强势,是无趣。”司荼白绕出沙发,在客厅里走了两步,也算饭后运动,“结婚嘛,就算是协议结婚,也该有结婚的样子。比如我们是否需要每天抱抱,亲亲,举高高?”
“这些自然是不做要求的。”钟遥夕的回答不出所料的,还是无聊。
“在双方家庭面前也不需要?”司荼白往回走了几步,靠到钟遥夕身边,“那若是,我需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