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符纸蔫巴巴地耷拉下来,不知为何,郁危竟诡异地从那一张符纸上感受到了类似于委屈的情绪。
“就算你不想要害我。”郁危眯起眼睛,依旧没有丝毫放松,自上而下地逼视他,“那为什么封印邪炁要特意避开我?”
“不是谁都知道封印邪炁的办法。”谢无相对他的质问十分配合,“我总要有所保留。”
他克制地咳了一声,轻笑道:“我都是江湖骗子了,总要有几样傍身之技。”
郁危手指微微蜷起,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谢无相说的其实没错。
这世上的确不会有人对另一个人知无不言,哪怕是夫妻、挚友、师徒,只要有私心,就会留有后路。
他见过太多因为私心而走到恩断义绝的人,那些他漠然旁观过却从不留在眼底的人影纷纷扰扰,如今好像纠缠在一起,组成了两道相隔甚远的影子。
——一个是他,一个是明如晦。
一种剧烈的反胃感忽然涌了上来,莫名的恐惧侵袭全身,如一记重锤砸在脑后,郁危浑身猛然颤抖了一下,捂住唇,头脑空白地弓起身,急促地喘息起来。
手指因为猛烈的情绪波动而颤栗不止,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应激一般,发冷、头晕、耳鸣,恍惚听到消失很久的心跳声,在胸腔撞出躁动不安的巨响。
下一秒,这些声音潮水般褪去。
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背,掌心温暖。谢无相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的钳制,蹙着眉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空出一只手摸摸他的额头:“你怎么了?病了?”
郁危闭着眼,心想,他是鬼,能有什么病。
话虽如此,他的脸色却很差。郁危拨开谢无相的手,转而攥住他的衣领,垂着头,低声道:“下一次如果再敢随便对我用什么符咒,你就死定了。”
“歪歪,”谢无相加重了一点语气,“你不舒服吗?”
白天清醒时再听他用认真一些的语调喊起这个名字,是一种更加微妙的感觉。郁危手指紧了紧,又松开,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好得很。”
他想要收回撑在一侧的手臂时,却感受到了一股向下的拉扯力。这股力道不算大也不算小,郁危愣了愣,往下一看,却见方才还老实呆在谢无相手里的困困符不知何时跑到了他手边,两角揪住他的袖子不松开了。
谢无相看了它一眼,了然道:“它喜欢你。”
郁危:“……闭嘴。”
正要起身,门外一阵脚步声疾转而至。急迫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夹杂着村长慌张的声音:
“仙长,不好了,村里又有一人得了疫病!”
【作者有话说】
休息两天!下周暂时定为隔日更哦(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