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打算,我听已经听李三三说了。”
韩濯坐在床前,对躺下装死的宋青瑛道:“殿下胆子够大啊,臣真是自愧不如。”
“我若是没撞上,殿下打算用什么理由打发你可怜的驸马?”
宋青瑛睁开眼,对上韩濯冻成冰块的脸,心虚地放软声音道:“没打算瞒你。。。。。。”
听韩濯一声冷哼,宋青瑛急忙补道:“真的没有。”
“殿下可曾想过,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万一他下的毒和之前那种不一样呢?你教我如何自处?殿下看着稳重,怎么现在也学会了鲁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宋青瑛下意识想反驳,可看着韩濯被秋风吹得微红的眼眶,他话到嘴边忽然一笑,秃噜出来一句:“清之,你是不是心疼我?”
韩濯:。。。。。。
什么东西!
韩濯气得黑了一张脸,这小兔崽子不知怎么回事,和自己坦白身份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原来的廉耻不知道藏哪里去了。韩濯不管给他什么反应都能面不改色地黏上来,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不说,还长了一堆细细密密的心眼子,韩濯都快看不懂他了。
她二话不说便起身,可下一秒就被拉住了袖子。
宋青瑛将脑袋贴了上去,哼唧道:“清之,我头好晕。。。。。。”
和谁学的,到底是和谁学的!
韩濯心中大骂不止,骂了宋青瑛,又恶狠狠诅咒了那写自己同人本子的罪魁祸首,一边暗骂,一边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被这小崽子治了,韩濯暗道。
“你知不知道,”韩濯板着脸对贴着她的宋青瑛说道:“长太多心眼,就不长个子了。”
宋青瑛“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朦胧:“那若是我长不高,驸马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其实他并未说谎,此刻头昏眼花,恶心得要命,但好歹有个韩濯在旁边,他靠着就能缓过一点难挨似的。
韩濯无奈地在他发顶揉搓了一下:“看你表现。”
宋青瑛缓缓地睁眼,做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啊?真的那么重要么。。。。。。姚申就没你高啊,还有朗参军。。。好多人都没你高。。。。。。”
韩濯道:“所以你晓得他们为什么一把年纪光棍一条了吧。。。。。。小孩子家家别想这些,就算我不要你,堂堂公主殿下难道会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宋青瑛顾不得头晕,急忙爬起来道:“你还是不信我?别把我的话当儿戏好不好,我是认真的。。。。。。”
“行了。”韩濯伸手,把宋青瑛按了回去,看他还欲起身辩解,一副神情惶急的模样,韩濯鬼使神差一般俯下身,在他额头用嘴唇轻轻贴了一下:“快睡吧。”
宋青瑛终于老实了。
“你不走了?”
“不走了,等你睡着我再走。”
“腻歪完了?”
韩濯刚出门,就看见了臭着一张脸的李三三,她这些日子称得上是鞠躬尽瘁,忙得脚打后脑勺,今日终于找到罪魁祸首,才将将能把那些情况已稳定下来的病人托付给其他医师照料,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些,原本就有些毛燥的头发看上去更加乱蓬蓬。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韩濯道:“走吧,请你喝酒。”
李三三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眼前一亮,可随后警惕道:“不对,你会有这么好心?”
韩濯面无表情:“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告诉你哦,过了这村没这店。”
李三三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跟上了大跨步向前的韩濯。
灌州城不算繁华,事实上还不如几个县大,自然也没有蜀州和西京那等夜夜笙歌的景致,二人只随便挑了一家小店坐定。说是小店,不过是一个小茅屋,随意围出一个小院子,其中随随便便零落着谈不上整齐的木桌板凳,茅屋上插着一面酒旗,借着院子里笼着的火堆的光来看,已经脏污得几乎看不清原来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