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程序不正义,导致其在这里,对李追远失去了约束力。
少年能对赵毅出质问,赵毅避无可避。
可少年自己,却能随便捡起身份往自己身上安。
这本是一个小小的且无所谓的“破绽”,可当李追远开始进一步与“出题人”较量时,就比如在现在,这个“破绽”,就能够挥出巨大功效。
点灯争渡,大家都是对手,要是能避开这一身份,那忌惮程度就大大降低。
李追远:“还未动手点过灯。”
蓑衣者听到这话,目光果然舒缓下来。
只见他双手抱拳,对着李追说道:“长沙草莽熊善。”
李追远微微一愣,他今天见识到了比自己“南通捞尸李”更简单的见门礼。
熊善面露得意的笑容,问道:“可是未曾听闻?”
自称草莽,没有家门,凭着自己能力能走到这一步,是他的骄傲,就像朱元璋称帝后并未去抹去自己当乞丐的历史一样。
李追远就故意投其所好,回答道:“确实,闻所未闻。”
“哈哈哈!”
熊善出爽朗的笑声,其妻子在一旁看着自家男人,也是露出了笑容。
“没听说过就对了,我无门无派,只是小时候曾被一心术不端的邪人掳走当其祭童,被折磨了几年后,我找机会杀了他,夺了他家底,这才算入了这一行。
后来自己琢磨着点了灯,行走江湖至今,认识几个好兄弟,又遇到了媳妇,还有了孩子。”
李追远:“佩服!”
熊善看向李追远,说道:“我是个粗人,行走江湖虽然增长了不少见闻,但也从未听说过南通捞尸李,但我媳妇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你又这般年轻,怕是日后,江面上又要起一条蛟了。”
“承您吉言。”
妇人开始对李追远使眼色。
她觉得自己丈夫已经抛出话头,少年现在纳头便拜,那日后前途就不可限量,至少这江湖上每一浪过去,都能分润得天大的好处。
李追远看见了,但装作没看见。
熊善则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说道:“人家年少有为,日后定要自己闯荡的,哪有跟我的道理?”
李追远问道:“你受伤了?”
熊善脸上和煦的神情当即一敛,点点头:“是受了点小伤。”
“体内尸毒压不住了?”
“你能瞧出来?”
“你自己有办法治疗么?”
“无非是多花费些时间的事,无妨。”
“我有立竿见影的方法,要不要试试?”
熊善问道:“你有何目的?”
李追远:“都是除魔卫道者,互相搭一把手,有何奇怪?”
“竟这般纯粹?”
“家里长辈,自小耳提面命,吾辈当以捍卫正道为己任。”
“好,你既敞亮,那我也不能露了怯,你若有方法,且帮我试一试,但事先说明,我身上这一情况,可复杂得很。”
“尽力而为。”
熊善脱下蓑衣后,原地盘膝而坐。
他不仅脸上,胸膛处也全都是粗壮的疤痕,里头有精血在移动。
润生深吸一口气,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