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又想到今日晌午见她那个便宜婆婆的情景。
人人都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想来这样欺负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甚至都不敢深想在她失去的这三四年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才能被人欺负到她头上。
从前的那个“她”得多可怜呀。
婆婆不喜,妯娌针对,与她两情相悦的夫君实则早有心上人。
她甚至怀疑这个“两情相悦”究竟是不是真的,否则他怎舍得这般欺辱她。
纾妍越想心里越难过,眼眶微微发热,正打算同他说自己想要离开,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根子底下响起。
“还疼吗?”
纾妍不觉得耳膜一震,下意识地扭过脸,对上裴珩冷白俊美的脸庞。
他不知何时坐在她身旁,洁白修长的指骨抚上她的额角。
许是因为他常年握笔的缘故,指腹有些粗粝,抚弄得伤口有些痒。
纾妍不明白他这个人怎这样,明明方才还在吵架来着,偏偏又来关心她,害得她生不起气来。
她一把推开他的手,捂住伤口不给他瞧。
裴珩亦未勉强,道:“我还有事就先回去。”起身便要走,却被纾妍叫住。
本以为她要留他下来,谁知她却道:“我今日晌午用了大人的银子,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叫人取来。”
裴珩道:“你我本夫妻一体,何来这样计较?”
纾妍道:“我们早已不是夫妻!”
裴珩闻言微微蹙眉,
两个人一时都未说话。
绿纱窗前透出的亮光一寸寸短下去,屋里静悄悄。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敲门声。
是淡烟问可要摆饭。
纾妍的肚子适时传来声响,见裴珩正盯着自己瞧,不觉耳热,下逐客令,“大人还不赶紧回去同表妹用饭?”
裴珩道:“我不习惯同旁人用饭。”
纾妍闻言,道:“既然如此。那大人上回为何还要留我?”
裴珩望着眼前又生龙活虎起来的女子,道:“我说过,你不是旁人。”
“是是是,”她斜他一眼,“我是前妻。”
他不置可否,起身告辞。
谁知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问道:“我们现住可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