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瞧着魏姨疑问颇多,这才把詹景文和叶涵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詹景文当初和叶涵相恋的时候,他已婚是事实。造成后面的悲剧,他肯定要负一部分责任。但总的来说,还是造化弄人。魏姨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孟晚这么一解释,她便感叹一声:“错过啊。”这一句错过,让有情人分离几十年,也让孟晚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许娉婷幽幽叹息,“可惜二姨太已经没了,如今再说这些,也是徒然。”魏姨眉眼微动,没说话。只是第二天,她便提出要和孟晚请个假,收拾要回家一趟。孟晚没有多想,反正许娉婷也在,不愁没人照顾孩子。“魏姨安心回去吧,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打电话回来跟我说。”魏姨愣了好一会儿,才点了下头。“哎,我知道的,谢谢太太。”孟晚没将她的异样放在心上,转头和许娉婷聊起刚买到手的地皮要怎么规划。许娉婷的意思是:“建房子,你建好了,自选商场出钱买,给员工分房子。”孟晚托着下巴:“这可不便宜。”许娉婷点点头,思索片刻。“确实不便宜,人手一套的话,自选商场目前送不起,所以房子先分给谁,怎么分,这是个难题。”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毕竟现在分店还没开。公司才成立没多久,还没有分房子的道理。先租房给大家提供宿舍,解决大家的住宿问题,其余的事后面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把房子建起来。“你这块地方位置好,只要建了房子,肯定不愁卖,也不一定就要给我们员工当宿舍。”孟晚点了点头,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商量好了这些事,许娉婷便启程回港城,暂时把自选商场的事务托付给了孟晚。许娉婷前脚离开,魏姨后脚就回来了。她有话对孟晚说,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好似不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孟晚主动问起:“魏姨,有事吗?”魏姨几经犹豫,才把话说出口:“我想带你见个人。”孟晚一怔,心里隐隐透出一道光,仿佛看见了答案。“她在哪里?”魏姨道:“在竹园宾馆。”事情来得太突然,孟晚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见还是不见,全在一念之间。“如果太太不想一个人去,也可以带着孩子……”“不,我自己去。”孟晚转头上楼,和江行恺交代了一声。江行恺忙起身道:“我陪你去。”孟晚笑着摇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得家长陪同才敢出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等我回来回来再跟你说。”孟晚暂时没和詹景文提这件事。她尊重詹景文,自然也尊重叶涵。除非叶涵答应,不然她不能随意将她的消息透露给詹景文。孟晚想象过无数次叶涵如今的模样。也许像普通人一样劳苦一生,在底层为生活奔波。也许事业有成,做一个光芒万丈的事业女强人。也许和一个男人结了婚,拥有了幸福的婚姻。等真正见了面,她才发现都不是。叶涵仍旧貌美,一点都看不出是年逾四十的年纪。但她坐在轮椅上,其中一条裤腿空空荡荡,再也无法支撑她站起来。孟晚难掩震惊,心里有一千一万个疑问,却不知怎么问出口。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叶涵经历了很多事。所幸的是,叶涵经济条件不错,至少目前是这样。“坐吧。”叶涵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孟晚坐下。比起和詹景文认亲那天的反应,叶涵实在过于平静,没有丝毫和女儿久别重逢的激动。孟晚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腿上。“您受苦了。”叶涵猛然一怔,自从父亲去世,她颠沛流离,背井离乡,已经很久无人和她说过这句话。久到她以为这个世界无人再爱她。叶涵涩然一笑,“谁不苦呢。”孟晚不苦吗?没有父母在身边,风雨飘摇中长大。这一天,孟晚和叶涵聊了许久。孟晚不需要交代自己,因为她发现叶涵其实一直有关注她。对她的事,叶涵大概知道一些。例如,知道她结婚又离婚,后来赵桂英的事情揭穿,也知道她这些年都在遭人迫害。后来和詹景文相认,叶涵也是知道的。“一开始没跟你联系,是因为我回不去。那时候,我的出现只会连累你。后来……”她看着自己的腿,叹息一声。再后来,则是近乡情怯,不敢出现。她愧对孟晚,女儿苦难的时候她不曾出现,又何必在她生活变好的时候锦上添花。至于叶涵自己的人生,她大多是一句带过。在许家山身边的时候,她在魏姨的帮助下,假死脱困。后来伤了腿,紧接着遇到了帮助自己的贵人,一路走到了今天。叶涵省略了其中许多细节,觉得没有细说的必要。对孟晚而言,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女儿长得好,和她关系不大,她没资格这时候跑出来摘取果实。两人的聊天,与其说是母女,不如说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心里大概有隔阂,这一句“妈”孟晚怎么都喊不出来。“太晚了,我得回去了。”叶涵怔忪片刻,“不留下来吃晚饭吗?”“不了,下次吧,我带我的丈夫和孩子一起过来。”叶涵点点头,不再勉强,但魏姨却能看出她的失落。等孟晚离开,魏姨才忍不住劝道:“孟晚小姐和詹先生已经和解,我听她说,当年的事是个误会。您有您的骄傲,他有他的无奈,阴差阳错就这样错过了。”叶涵不为所动,既然已经错过,又何必再强求。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叶涵,詹景文也不是当年的他。中间隔着太多人和事,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沾染太多麻烦事。“但孟晚小姐都知道了,詹先生知道是迟早的事。”叶涵垂下眼眸,不再多言。:()炮灰原配看到弹幕后,离婚躺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