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看了,以现时的心境实在没有面不改色的把握。
“大师兄给娘回了信?说的什么呀。”顾盼难得放了回大假,一听吴征的回信伸手要取。
陆菲嫣在女儿手上拍了一掌笑骂道:“要事,你不可知晓!”顺手将书信拢回袖口。
陆菲嫣罕有对女儿说谎,吃了这一惊,加之与爱女与吴征之间的禁忌,胸腔大跳起来,支支吾吾道:“我……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歇息。”
“也是,今日只是接风,待尘埃落定再大摆筵席不迟。”祝雅瞳心思玲珑剔透替陆菲嫣解了围,心中暗道:小乖乖折腾出来的事情当真是麻烦,今后让盼儿知道了,也不知能否收场。
不过现下看这一个个的出众女子都对他死心塌地,只盼莫要平白惹出什么祸端才好!
呸,平日对我这个娘亲都贼眼溜溜,怕是还不够满足。
陆菲嫣故作镇定,实则心惊胆跳地离去,转入内宅几至落荒而逃,进了自家小院才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院门。
倚靠着院门捧着胸口喘息,战战兢兢取出书信,一时痴了。
爱女对吴征的依恋写在脸上,自家本不该横插一腿,可是半年多来一步一步地深陷其中,再也拔不出来。
携花山脚的一战,世人均会知晓那是一场高手们惊心动魄的生死决战,可内里的细节不会为人所知。
这一战是陆菲嫣降生以来最为光芒四射的瞬间,不仅仅因为走到哪惊艳到哪,一副天赐的娇媚皮囊,更因为在那一刻,是她最自信,最果决,最义无反顾,如白昼烈阳,夜空明月一样的精彩。
这一切,均是吴征让她重拾信念与能为。
“还是算了吧,若是不能无须强求。”功力陷入停滞时与顾不凡已不睦,前任夫君看着她的目光一些松快,一些自得,一些怜悯,一些鄙夷。
她低着头,无限的失落。
陆菲嫣一抿香唇,虽有不伦,现下她更加坚信自己的眼光,既把身心都给了他,全心待他,一切都不会错。
既相中了他是爱女的良配,一切更都不会错!
她毅然决然地打开书信,小笺下方的回信字迹仅是工整,却让她再度心动神摇,慌不择路地踉跄进屋,双手支着桌面才能撑住娇喘不已的身躯。
“把又香又软的臀儿翘得高高的,等我回来!”
吴征在不紧不慢的马车里心焦如焚。
此前几回被逼得铤而走险,大概率在秦皇心中留下了个不够成熟的坏印象,被贬官也能看出秦皇警示之意,搞得近来不得不低调收心。
斩杀暗香零落首脑人物固然是一件大功,仍不得不扮演一副智珠在握,清风拂山岗的淡定从容。
若仅是一件功绩,吴征还真不至于归心似箭,可宝贝菲菲,宝贝玦儿都回来了呀!
入了府门便不再有顾忌,吴征三两步跨过庭院,直接跃上二层从轩窗里钻入,惹来祝雅瞳一阵笑骂。
“高兴,心急,勿怪勿怪。”吴征连连拱手,目光一扫不见陆菲嫣,心情更是急迫,又不得不按捺下来坐好以免失了礼数:“这一趟让几位前辈与冷师姐身陷险境,在下之过,先诚心礼敬一杯。”
“一杯不够!”祝雅瞳轻笑一声道:“三杯,不能再少了。”
“正是,正是,几位劳苦功高,回过头却让昆仑占了好处,这一份恩义永记心头。今后天阴门若有用得着处只管吩咐一声,晚辈尽力而为。盼儿,你也陪师兄一起敬大家。”吴征道谢说完满饮了三杯,顾盼也陪了三口。
“携花山脚一战想必已轰动世间。近日来连连猜测,难以想象其中的凶险,还请几位前辈解惑。”
柳寄芙一礼叹息道:“贼党颇有能为,的确不可不防,早早当除恶务尽!彼时他们趁夜来袭,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幸亏我们早有防备……我当时正在激斗顾不得场面,还请倪师妹来说更清晰些。”
倪妙筠微一沉吟,缓缓将当日之战细细道明:“…………其后便是陆师姐大展神威,一举击败贼首戴宗昌,迫其服毒自尽。贼党当是蚁聚而成,武功路数大不相同,唯独这几式似乎人人都会,威力绝大!”
她起身提步至厅中宽阔处,起了个式子身形忽转连使了三招又道:“若非二师姐提醒过其中隐秘,难保不着了贼党的道儿。当下我也无法应付,只得暂时退避。”
倪妙筠行步时膝弯曲得极高,每一步都像是舞步。
刻意与做作的动作她走来便显自然流畅,更增许多丽色。
一则因身形修长,二则身姿十分轻盈。
自她入住吴府之后与吴征甚少照面,更从未听她说过如许长的一段话。
此时才觉她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十分甜腻,每一个音节都从樱口与鼻间同时发出,极具特制,听完一段便过耳难忘。
吴征总觉她小心思十足,脚踝的翠鸟纹身与紫色夜行衣让人印象深刻。
这一门发声的方式却不觉是刻意的嗲声嗲气,倒更像一门奇异的内功所造就。
又谈论了小半时辰,祝雅瞳才使了个眼色打发众人各去休息。
吴征送顾盼回了小院,回程时见冷月玦在小道旁等候,久后重逢,冰娃娃淡淡一笑道:“我又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