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上中天,吴征已趴在榻上沉沉睡去,那妓子也是倦意袭来,强撑着昏沉沉的脑袋挨着吴征躺下,头刚着枕便睡得人事不知。
迷倒了少女,吴征轻轻离去。
刚出房门便换了副轻松悠闲,满足后散步的模样。
回廊里瞿羽湘扮作的账房先生也正倚在栏杆上状似出神。
吴征朝她挥了挥手缓缓踱步而去。
此地隔音做得极佳,即使战况激烈的房内也仅能透出极细微的交合喘息声。
吴征使开《道理诀》运足耳力一路细听,挨到瞿羽湘身边时道:“月色正明,夏先生可有兴趣登楼一望?”
瞿羽湘女音难抑,进入浣花楼后始终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
两人结伴登上三层,依着吴征此前的吩咐,瞿羽湘装作对此地的装饰摆设极感兴趣,挥手招呼吴征顺着回廊摇头晃脑地赏鉴。
转过右二间时吴征忽而听见奇异的呼声,荡人神魂的媚吟中偏透出股痛苦之意,女子被蹂躏许久难堪征伐,却无疼痛难耐,泄身时的如痴如醉忘乎所以,又无亢奋。
——一切正与孟永淑所述吻合。
吴征心中暗暗记下后便与瞿羽湘一同登上天台,选了处正巧看得清标记之处房门的所在坐下。
瞿羽湘本对吴征极为妒恨,易容后不知怎地便心情平静了许多,那股浓浓的敌意也消失不见。
吴征不明所以也不去深究,只暗暗留意房门动向。
直至繁星渐隐时分,一名脑中秃了一大片头发的男子推门而出,即使远远望去也能看见一对三角眼射出阴毒的目光。
汪明智,自称宜兴郡人士,顶门秃发……拙性送来的资料与这男子分毫不差,吴征朝瞿羽湘使了个眼色不紧不慢地下楼向外走去。瞿羽湘回房取了大包袱,两人出门遇见龟公时道:“我家公子爱吃南城翠云居的白面馒头,我二人自去买。
公子若起身需得好生服侍!”
凌晨时分街上行人不多,汪明智走得也不快,瞿羽湘身为捕快极擅追踪,只左右一扫目光便盯个严严实实。
两人一路坠在他身后离去。
自南门出城人烟渐少,汪明智便加快了脚步顺着官道奔行。
瞿羽湘朝吴征扬了扬下巴道:“大人请随属下来。”
左近无人,追踪者本极易被发现身形,但瞿羽湘总能瞬间选出视线的死角前进。
汪明智每奔行一段便会停步四处打量,而瞿羽湘仿佛有未卜先知之能,回回都指引着吴征藏好。
背着分量沉重的大包袱依然不减轻灵的身姿,惹得吴征忍不住轻声赞了一句:“好轻功,好本事。”
瞿羽湘不为所动,一双眼眸如鹰目般死死盯住猎物。
专业!
这他妈的就叫专业!
若无瞿羽湘帮忙,这件事凭吴征还真的干不来。
一路追踪竟过去了一日又到深夜。
瞿羽湘还不觉怎地,吴征从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心中颇觉不易。
看着前方转过山坳现出一条小道,瞿羽湘皱眉奇道:“浮山?怎会到这里来?”
“有什么不对劲么?”
“前面只有一条小道上山。”瞿羽湘指了指山路解释道:“山顶是片平地俱是些矮草,途中也没什么山洞。照说此地不可能有甚隐秘的聚集之所,到这里来又是何道理?”
“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吴征沉吟道。
“大人倒是好胆色。”比前不同,浮山上说不准便是狼窝,吴征的做派太过冒失,瞿羽湘语气中不乏鄙视之意。
吴征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拔腿要行忽又道:“你说此地只有一条山道。咱们穿林而过绕到前头去是不是好些?”
瞿羽湘点了点头:“属下也是这个意思,总好过冒冒失失地闯进去。”
两人轻功俱佳,在林木间纵跃着急速穿行。
吴征不时回头四面打量,紧锁的眉头疑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