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窥人阴私,黑衣女子与吴征无言许久。
“他们在吵架打架,你师叔不好,征儿不可学他。”黑衣女子尽可能平静道。
“你怎知我名为征?”吴征万分疑惑黑衣女子的身份,这一句更让他疑窦丛生。
黑衣女子目光极为复杂,甚至慌乱不已,好容易镇定下来故作轻松笑道:“昆仑的小天才举世闻名,谁人不知?”
如此敷衍的答案自然骗不了吴征。
今晚发生的事情已够多,他也不愿再多事,或是表现得过于成熟形同异类。
沉寂中黑衣女子将吴征搂得更紧,动情道:“征儿只需知道,为……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吴征知道问不出什么:“师叔师娘回去了,若发现我不在要出乱子,你既没有恶意还是送我回屋,速速离去吧。”
黑衣女子明亮的目光转瞬暗淡,恋恋不舍道:“好吧……你务必记得,我永远都不会害你。”她再度重复这句话。
“恩。我信你。”
得到吴征肯定的回答,黑衣女子欣喜若狂:“今日一别,日后我会再来看你。
五年……七……哎……”她颓然低头,勉强一笑道:“得了空儿我就来。”
黑衣女子依然紧紧怀抱吴征原路返回,将至小院时将孩子放下道:“你师叔师姑功力太强,再进去我要让他们发现啦。抱歉……”
吴征摇头示意无妨,挥手与黑衣女子告别缓步向屋内走去。
黑衣女子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手掩檀口再忍不住珠泪横流,反身向后山奔去。
看看行的远了杳无人迹,才母兽般跪地嘶号痛苦。
再同一处旷野,不同身份的两名女子先后哭号,命运有时如此相似。
黑衣女子扑入密林在一处断崖前嘬唇呼哨,顺着断崖纵跃而下。
夜空中一只双翅张开足有两丈的大鸟呼啸而下,青灰色的羽翼片片如同钢刀般锋芒毕露。
大鸟闪电般穿过云霄,落在黑衣女子足底稳稳将她托住高飞而去。
黑衣女子回望昆仑山。
解开的兜头黑巾出洒落一头齐腰长发,猎猎风中飞扬如风过流苏。
一张修娥脸庞明艳秀丽,与陆菲嫣的妩媚英风相比,则胜在线条柔和,端丽娴雅。
她饱满的额头下柳眉浓密,长睫如梳,一双杏仁大眼平静时如同幽幽的古井,深邃迷人。
此刻极度悲伤中双目眯起又如流淌着清波的湖面,脉脉含情。
她紧抿花瓣般的香唇,唇角飞翘,唇涡深深,呢喃道:“征儿,看你茁壮成长,为娘见你一面便可放心去做件大事了……若一切顺遂还能有相见之日……只是……终此一生,你我恐难有相认之时……”语声怆然,闻之心酸……
吴征在小院口等了片刻确认安全无虞,突然暴怒大吼:“来人!救命啊!”
他对黑衣女子殊无恶感,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亲切眷恋之意,可这不是他能容忍在门派重地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掳走的理由。
清脆的童音极易辨认,整个昆仑都被惊动。
率先出现的自然是隔壁的顾陆夫妇,只是陆菲嫣面上系了一条黑色薄纱,掩去脸颊的红印。
“有人潜入我房里,将我掳去后山密林……”吴征心绪激动,将经过述说一遍,只是不提无意间窥视顾陆夫妇之事,也掩去了黑衣女子的身份,只说当时昏迷,苏醒后便在小院旁不远。
顾不凡勃然大怒,不理夜色深沉下令全山警戒,吩咐陆菲嫣照顾好吴征,又详细探查屋内一番便匆匆离去。
陆菲嫣心细如发,见吴征不自然地眼神躲闪,其中又多有语焉不详之处,忙拉着吴征回屋。
一番宽言安慰后,陆菲嫣起身倒了杯热水不经意道:“你何时晕去的?”
吴征心中暗叹一声,知道终究瞒不过去。
好在掩去的部分事关陆菲嫣,亦不怕她多做探查甚至宣扬,装做懵懂无知道:“来人将我掳至密林,师叔师姑刚巧练功完路过……”
陆菲嫣后背发凉,强自镇定道:“你看到我们了?”
吴征面露惊惧,似乎后怕不已:“看到了。还看到师叔和师姑打架……”
陆菲嫣急忙打断道:“都是些小事,但也是家事,征儿,千万不可说出去。”
见吴征点头,急忙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不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