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热水包裹住全身,让人舒服的昏昏欲睡,这几日,姜蝉衣感觉自己掉进了福窝窝里,每天都过的特别舒适。
但午夜梦回间,她还是会梦见落霞山,梦见师弟在灶房做饭,师妹去山中采药,师父逗着树上的鸟儿。
梦一醒来,她常常会倍感失落。
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应是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姜蝉衣察觉有人靠近,猛地睁开眼,眼神凌厉的看向窗户:“谁?”
窗户外的人影停住,片刻后,道:“我。”
熟悉的嗓音让姜蝉衣一怔。
太子!这个时辰他怎么来了?
姜蝉衣很快回神,边起身穿衣,边道:“你……你稍等。”
谢崇知道姜蝉衣今日去了乔家,宋少凌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为什么不出宫见她,不知怎地,他今日就当真被他蛊惑,深夜偷偷出了宫。
可此时听见里头水声浮动和窸窣声,立刻便明白了什么。
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若是不方便,我明日再来。”
第74章第74章蝉衣,我心悦你已久。……
月儿高悬,花团锦簇的院落在一片静谧声中,响起吱呀一声,窗棂从里支起,姑娘与探头恰与窗外的郎君隔着窗棂相望。
许是夜色撩人,有些不同寻常的暧昧气息渐渐萦绕在二人周边。
好几息后,姜蝉衣道:“先进来?”
谢崇历来恪守规矩,深夜进姑娘闺房实在有违礼制,可姑娘衣着单薄总不好在院外说话,且万一被人瞧见,有损她的清誉。
几经踌躇后,谢崇掀起衣袍,翻过窗棂。
姜蝉衣略显错愕的望着他:“可以走门。”
她认识的燕鹤克己守礼,从阿兄口中得知的太子亦是光风霁月,从不敢想他竟也会翻窗。
谢崇沉默片刻,平静道:“忘了。”
姜蝉衣不由莞尔。
方才怕他久等,她只随意搭了件衣裳,动作间隐约露出脖颈和漂亮的锁骨,脸庞上还带着热水熏出的红晕,低眸一笑,顾盼生辉。
谢崇不敢多看,有些无措的挪开视线。
“你怎么来了?”
姜蝉衣记得长兄说过,他与宋少凌徐清宴被禁足东宫,禁足令未解,又是这个时辰出来,莫不是偷偷出宫的?
谢崇本想说自己路过,但到了嘴边却又觉这个借口实在站不住脚,沉默良久后,终是如实道:“我想来见你。”
姜蝉衣猜想过他可能并不是专程来找她的,听到这个答案后不由怔住。
他说什么,想见她?
烛火下,那张脸近在咫尺,姜蝉衣只觉心跳突然加剧。
谢崇低头看着姜蝉衣,眼神温柔如水。
因心中有念,才能被蛊惑来此。
他是真的想见她,想同她好生解释。
近日来,乔家褚家都有退婚的意思,今日褚家刚去了乔家,黄昏时帝师就进了趟宫,与父皇在御书房商谈许久,帝师离开,父皇便将他叫了去,问他对这桩婚事有何看法。
他便知道,帝师是来退婚的。
他不敢细想是谁的意思,但总归是有些慌神。
他虽已同父皇言明,他不同意退婚,但也无法再安心等到禁足期满,一旦乔家老太爷进了宫,父皇恐怕就不得不应了。
今夜与其说是被宋少凌蛊惑,倒不如说正是他心中所想。
他确实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