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他们没死的?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惊慌失措地看向左手边,先映入眼帘的是满满当当挂着一百零八种刑具的墙壁才是站在墙壁前的荣怀姝。
地牢上方天窗处洒下来的唯一光亮照在荣怀姝的头顶上,将她衬得如同冥府的阎王。她手里拿的,似乎也不是烙铁,而是两人的勾魂票。
沈、韩二人顾不上长满青苔的地板如何的黏湿,跪地连连求饶:“殿下饶命啊,小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荣怀姝一步一步靠近:“知错这话你们说过许多次,本宫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你们偏偏死性不改。”
两人想要退,想要起身逃跑,可身后的侍从铜打铁铸般将两人拷在原处,不得动弹。
“这样言出不行的舌头,本宫很不喜欢。”
荣怀姝人尚靠在简易的木桌上,烧红的烙铁已经伸到二人的面前。
单是从眼前划过,两人都能感受到烙铁上传来的热气灼烧着他们的脸颊。
“不、不要殿下,求您念在我们二人也曾为您效犬马之劳的份上,绕过我们这次吧”,沈五哭爹喊娘,痛哭流涕。
那张堪称“泥泞”的脸让荣怀姝不忍直视。
烙铁最终落在一旁的麻袋上,麻袋立时被烫破。看着那被烧皱的麻袋,两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要是身上的一块肉经此一烫,不知是何等的痛苦。光是想着,两人就汗洽股栗,恨不得胆寒潜踪。
再看麻袋上那黑色的窟窿,像是看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两人的胆识和理智。
“两位大人可曾听说,本宫的人差点死在刑部大牢里。”
两人争先恐后想向前去:“殿下,此事与我二人无关,求殿下明鉴。”
韩大人接收到沈五的眼色,应答不迭:“是桑大人,都是他,是他指使我们假死嫁祸给殿下的,一切与我们无关啊。”
荣怀姝手酸,将手中的烙铁交给一旁的侍从,要他拿到火上烧着:“可你们二人也配合他了不是吗?”
“始作俑者确实可恨,但你们二人为虎作伥,同样死有余辜。”
两人的脸色在烛光下苍白无比:“殿下,我二人愿将功折罪,但求殿下绕我们不死。”
“是是是,殿下想要知道的,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荣怀姝还在犹疑,地牢的大门被人打开,匆匆忙忙闯进来一个身影。
“殿下。”魏鸣鸾站在入口处,“桑大人正派人搜捕沈大人和韩大人。”
沈、韩二人怎么也没想到,费尽心思以为能逃出生天,殊不知是从一个牢笼逃到另一个牢笼。眼下腹背受敌,他们真真是前进有刀锯后退有鼎镬。
看见两人的神情,魏鸣鸾补充说道:“还有两位大人的双亲也在桑大人的搜捕范围内。”
“你说什么?”
两人齐齐望向魏鸣鸾。
“桑大人为何要搜捕家父家母?”
魏鸣鸾道:“还能为何,挟天子以令诸侯咯。”
荣怀姝煞有介事地感叹:“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不,不是。”沈五抬头直视荣怀姝,郑重其事说道,“桑大人这么做不是为了我们二人,而是冲公主而去的。”
荣怀姝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般惊讶,她的所有表现都如同一口无波古井,没有翻腾起更大的水花。
“殿下?”
沈五轻唤了声。
“我猜,如果二位不见了,桑大人便会将你们二人已死这件事坐实,然后利用二位的父母亲将此事闹大,对吗?”
韩大人瞪大双眼:“殿下怎么知道?”
荣怀姝勾唇一笑,心里骂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