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吉人天相,如今已入淮水,回返京城亦不远了。”有皇党官员大喜。
“先声明一句,我是衷心企盼陛下安然无恙的,但眼下局势,净说好听的没意义。
陛下远在淮水,何时能回返?又是否能回返?皆是未知数,哪怕回来,也未必……”有人阴阳怪气。
“你这话是何居心?!莫非是投靠了反王?”一名年轻臣子大怒,起身斥责。
后者反唇相讥:
“我一心唯有社稷,不像你,在这等时候还不敢面对局势。”
“你想死么?陛下可还在呢!等回来,我定要参你一本!”有御史加入战场。
“呵呵,陈御史,你要参大可不必等陛下回归,向太师上书也是一样。”一名给事中冷笑,参与口水战。
一时间,仿佛点燃了火药桶,双方争吵起来,整个偏殿喧闹如菜市场。
“肃静!”
董太师听了一阵,面色阴郁,须抖动地怒喝:
“要吵滚出去,今日召集你等,只为听你等聒噪么?”
众臣噤声,气氛一阵沉闷。
袁立轻咳一声,打圆场道:
“眼下不是争吵这些的时候,陛下虽身在险境,然则有赵少保护持,必能逢凶化吉,迟早能回归。
何况临封还在朝廷手中,只要陛下能入临封,自然安全。而我等食君之禄,在此之前,唯有替陛下守好京城,青州兵暂时不足为虑,倒是城内谣言四起,人心浮动……
今日太师召集诸位前来,想必也是要诸位回去,各自出力,稳定局势,起码在陛下回归前,城内秩序不能乱。”
群臣纷纷附议,认同这个道理。
袁立又忽地看向坐在对面,一副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对头:
“李相,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自入殿后,不一语的李彦辅眯缝的眼皮撑开,笑了笑:
“袁公与太师所言,我亦赞同,就这么办吧。”
三位顶级大臣开口,接下来事情顺利许多。
无非是针对城内各个不安分的地方,分派任务,以稳定大局。
不久后,朝会结束,群臣退去。
袁立和董太师是最后离开的,前者望着空荡的偏殿,起身道:
“群臣嘴上虽认同,但许多人心中已是慌了神。”
董太师叹息一声,疲惫尽显:“我又何尝不知?”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这个道理,放眼古今,概莫能外。
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维持罢了。
“李彦辅最近,安分的过分。”
袁立忽然开口,阳光从殿外照进来,他瘦长的影子斜斜落在光洁的地砖上。
须皆白的董太师看了他一眼:
“今日朝会上,一些唱衰的人,应是他暗中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