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鹜年的膝盖又动了动。
我一下扯紧他的头发,呼吸都停止了,才找回了理智遗孤的大脑,在毁天灭地的燎原大火中,再次英勇就义。
“你……不要动了。”我轻颤着喘息。
并拢双腿,阻止任何一点变动。可没有用,心脏越跳越快,刺激越来越强,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我对身体的变化感到恐惧。
“你又……又欺负我。”我控诉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没动。”沈鹜年一脸无辜。
这人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你没动难道还是我……
哦,他确实没动,是我自己在动。低下头,我仿佛打开了第三视角,看着小怪物脱离本体的控制,宛如一只摇头摆尾的舔狗,对着沈鹜年又蹭又贴,恬不知耻。
以前它不这样的,至少还喜欢白祁轩的时候,它还算正常。怎么现在跟被泰迪附体了一样,动不动就想蹭点什么?
“你怎么一个人也能玩得这么开心?”阴云遮住月亮,沈鹜年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表情陷在阴影里,叫人看不分明。
轻轻咬了咬舌尖,我后知后觉地感到些许难堪。
“帮我……”我恳求他,帮我阻止小怪物,打死它也好,掐晕它也罢,只要不再控制我的身体,随他怎样都行。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还能是谁啊?
“沈……鹜年。”松开他的领带,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我将他更往下带了带,重复道,“帮我唔……”
尾音被吞进另一个人的腹中,如果说方才那个由我自己主导的吻,是刚刚好的刺激,那现在这个吻,就有点太超过了。
沈鹜年与我是全然不同的两种风格,长驱直入,霸道强硬,什么都要,还不许反抗。
大脑一片空白,每个毛孔都在翕张,超过阈值的刺激让我的感官只能停留在这个吻上,再也关注不到别的事物。
肾上腺素飙升,所有的声音都远了,濒死感让我耳朵嗡鸣,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似乎要从内部炸开。
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抗拒还是喜欢,只是跟着沈鹜年的节奏,全然地信赖他。
感觉有一个世纪那样久,又好像只有几分钟,一切终于慢慢回落,他松开我,任我毫无力气地软倒下去。
我仰躺在草地上,浑身上下丝毫力气也没有,其中固然有酒精的影响,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小怪物——它是爽了,我就惨了。
沈鹜年站起身,露出身后大片深邃的夜空。
我半合着眼,有种自己成了一片羽毛,或者更轻的什么物质,只身漂浮在宇宙中的错觉。
飘飘欲仙,难道就是我这种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