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
“找到二小姐了!”
裴沫腿伤动不了,任由着府中婢女将她搀扶回去,本来红艳艳的嫁衣变得灰扑扑,甚至有几处已经撕裂开来。
“你是来讨债的吗么?!”
裴母一脸怒容,染着丹蔻的指甲指着她,似乎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事情。
裴沫此刻很想讽刺两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她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
若要说讨债,她并不陌生,毕竟儿时便是在讨债下生活。
若是对方没有拿到想要的,可能会拿她来撒气,试图用她来威胁那对夫妻。
结果嘛,只能说偶尔。
毕竟有时候那所谓的母亲会泪流满面看着她,另一个则是事不关己。
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没有任何表情,她是生是死没有任何干系,活着多了张嘴,死了少了口饭。
那对夫妻喜欢将他放在书院门口,衣裳破破烂烂,脸上还有点淤青,正是那些满怀天下的书生最不愿意看到的穷苦,若是有余钱必定会施舍。
一来二去,那些书生怀天下之心,试着教了她一些内容。
发现她悟性颇高,是个可塑之才,也就留着她闲时在书院里头打杂。
裴沫看着铜镜当中被冠上的新发钗,略有所思,当初自那些字幕出现以后,他对曾经所经历过的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不清,摸不透。
往深处细想,脑袋越发疼痛,越想越记不起来,索性她便没有再想。
如今倒是回忆起了一部分。
铜镜中出现了另一张脸,笑晏晏,却没有灵气,和后面所见到的裴瑜大相径庭。
“妹妹如今这就出嫁了,姐姐好舍不得啊。”
裴沫不受控制的咧开嘴笑,动作快准的拔下发钗刺向裴瑜,可惜不够精准,只割开了一缕发丝。
“姐妹,再往里刺上一点啊!”
有外人在,她便不能通过那张嘴说话,只能透过心声去宣泄不满。
毕竟那个匕首的尖端距离那个脖颈只差毫厘,但凡再往里刺上一点,面前这个“裴瑜”难保还有生机。
被送过去的时候,裴沫将发钗藏在袖中,这是她一贯所习惯的自保方式。
刀剑太显眼不可能;针那些东西太细,不会使;也就只有发出来这种东西,方便便捷,还可以藏着。
那个书生的宅子很破旧,几乎没有正门只有裴府的偏门大,里头压根没有几个人。
说是新婚连丝绸都没有几段,破破烂烂的不像是结婚,倒像是穷苦人家烧香拜佛。
程炝穿着朴素的新郎服站在门口迎接,见着他下花轿忙伸手,裴沫指甲陷进手心,稍微躲了一下。
程炝只抓到袖角,一言不发的将她往屋中带。
裴沫另一只手在袖中紧紧抓着发钗,如果稍一会儿他想做那档子事,那他后半辈子是别想了。
“你敢伤害瑜儿,我是不可能跟你圆房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将她带到破败的屋中他便撒开了手,自以为冷心冷情,不曾想她心中就是希望他这样做。
裴沫张嘴想要贺喜,开口却成了另一种意思:“你这是怨我?”
裴沫:“……?”
好吧,这就是制作组。
专挑让她气的地方。
也没办法,毕竟现在自己连自己的身体也掌控不了,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