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之宴刚刚踏出殿门,一阵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不经意间抬眸,一眼便看见了在那漫天飞雪之中,静静地伫立着的江晚棠,一袭红衣,身披狐裘,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的傲雪红梅,冷艳而高贵。凛冽的寒风吹动了她秀发,几缕碎发轻轻拂过脸颊,吹红了她的脸颊,鼻尖,身上的狐裘披风在风雪中微微飘动,却更显几分风姿卓越,傲世独立。谢之宴瞧见她泛红的脸颊,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周围朝臣们的交谈声、脚步声仿佛都渐渐远去,整个灰白色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和风雪中的江晚棠。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谢之宴的肩头、发梢,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艳,有心疼,有担忧情绪浓烈而复杂。眼底还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情愫而此时,跟在他身后的陆今安也察觉到了谢之宴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风雪中的江晚棠。只是当看到她身旁站着的小宫女不是云裳之时,难免失落了几分。见状,陆今安微微挑眉,看破不说破。爱而不得的滋味,他比谁都能感同身受。于是,陆今安‘贴心’的开口道:“大人,属下有几句话要同贵妃娘娘讲,为了避嫌,不如大人同属下一道过去?”他的确有几句话,想要让江晚棠转达给他深爱的云裳。回京后的这些日子,他给云裳写的书信,从未有过回音。纵使云裳的态度再坚决,他也不愿放弃。听到陆今安的话,谢之宴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的同时,拒绝他的提议。就在这时,江晚棠身边的修竹已经朝着两人走来。走到跟前,修竹对两人行了行礼,而后对着陆今安道:“陆大人,我家娘娘有请,借一步说话。”陆今安惊讶的眨了眨眼,神情颇为错愕的看了眼身旁的谢之宴。后者一言未发随后,陆今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便跟着修竹朝江晚棠的方向走了过去。陆今安走到江晚棠的面前,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贵妃娘娘,不知娘娘有何吩咐?”江晚棠静静地看着陆今安,目光平静而深邃,片刻后她微微启唇,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她说:“陆今安,你与云裳的婚事本宫答应了。”陆今安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瞳孔猛地一震,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幸福来得过于突然毫不夸张的说,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陆今安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江晚棠,眼神难掩激动之色,愣了好半晌才找回语言功能:“娘娘娘,在说什么?“怎么”江晚棠轻笑了一声,淡淡道:“陆大人不愿意?”“愿意!”陆今安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变得高亢。他忙不迭地点头,脸上是克制不住的激动和喜悦:“愿意,下官愿意!”“只是”说着,陆今安犹豫了一下,面露几分难色:“裳儿她她会愿意吗?”江晚棠看着他,神色未变,淡淡道:“她同意了。”“当当真?”陆今安的眸色骤亮,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江晚棠轻轻颔首,随后她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冷肃了几分:“只是,陆今安,本宫要你保证,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护她,爱她,敬她”“日后,她若在你身边伤了一根汗毛,本宫定不会放过你!”江晚棠的声音不大,却句句清晰,字字透着凛冽的威严。陆今安当即掀起官袍,“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他竖起三根手指,神情认真而庄重地对天起誓:“我陆今安今日对天发誓,此生唯爱云裳一人,绝无二心,爱她,护她,敬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若违此誓,定叫我不得好死,五雷轰顶,万劫不复!””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响彻在这冰天雪地里,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他的郑重与承诺,在风雪中久久不散。江晚棠看着跪在地上的陆今安,眼中的冷意渐渐散去,她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起来吧。”“此后,本宫便将云裳托付给你了”“你们的婚期,便定在七日后,回去好生准备,莫要再委屈了她。”“七日后?!”陆今安有些惊讶,不禁轻呼出声。从时间上来看,这婚期未免也太仓促了些。江晚棠微微眯起双眸,冷声道:“有问题?”“没问题!”“下官定不负娘娘所托,也定会将这婚事办得风风光光,不让云裳受一丝委屈!”陆今安语气坚定,拱手道。诚然,这婚期仓促了些,但正合他心意。能早日娶到心爱之人,他求之不得。江晚棠瞧着他对云裳的坚定态度,心中颇感几分欣慰。她摆了摆手,便欲转身离开。“下官多谢娘娘成全!”陆今安郑而重之,再次拱手行礼道。直到往回走的这一路上,陆今安都感觉脚步轻飘飘的,仿佛不真实一般,心中既是激动又是忐忑。谢之宴并没有离开,只是远远的看着几人。不知为何,在看到江晚棠的那一刻,他心中总觉着不安。于是,在陆今安往回走的时候,谢之宴走了过去。他看着满脸喜色的陆今安,不禁狐疑问道:“她同你说了什么?”陆今安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兴奋地看着她,语气难掩激动:“大人,贵妃娘娘说她答应了我与云裳的婚事,还将婚期定在了七日后!”说到此处,他的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而谢之宴却是瞳孔一暗,瞬间变了脸色:()娘娘又疯又娇,暴君为她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