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安静下来,妈妈不是小白阿姨,做不来偷听那种事,但江饮不放心,等了半分钟还是偷偷拉开条门缝往外看。
楼下客厅灯已经关了,走廊灯是妈妈留的,几个房间门都紧闭着。
妈妈跟小白阿姨玩得好,昆叔叔不在的时候,天天都歇在小白阿姨房里,现在她跟妃妃也是,那间保姆房倒时常空着。
关闭房门,反锁,江饮回到床边,弯腰去扯开枕头,扶着昆妲半边肩膀扳过身子去看她的脸。
她没睡着,脸在枕头里都闷出汗,额头一圈碎发潮乱,眼睛也湿漉漉,像条刚上岸的小人鱼。
“洗完澡再睡吧。”江饮快速转身躲开她黏嗒嗒的目光,伸手在衣柜里取了条白色棉睡裙。
昆妲吸吸鼻子从床上坐起来,“你先洗吧。”
江饮说不,“我得先让你洗完,我还得洗衣服呢。”
“你先洗。”昆妲坐床边不动,就看着她。
江饮跟她面对着站了会儿,到底是拗不过,说好吧好吧我先洗,转身在衣柜里扒拉出一条旧睡裙团把团把拿着出去。
昆妲房间没有独立卫生间,但昆殊不在,走廊尽头那个现在基本也只有她和江饮在用。
最近一个月江饮都住在昆妲房间,洗漱用品和部分衣物也留在这边,她掰开水龙头等热水,光着身子站盥洗台刚洗完内裤晾起来,外头响起敲门声。
“谁?”江饮嘴唇贴着门缝问。
外头这扇是木门,隔音好,来人声音被室内水声稀释,有些模糊不清,但江饮还是听出来了。
是昆妲。
返身去关了水,江饮没急着开门,“你怎么了?”
“有事情找你,你先把门打开。”昆妲声音细细的。
有事找我?江饮抓抓脑壳,“很着急吗?”洗澡这几分钟都等不了。
“十万火急。”昆妲说。
十万火急?那肯定是大事,江饮藏身门口,只露出一张脸。门开,昆妲二话不说右脚先先卡进门缝,江饮“欸”了声,她侧过身已滑溜钻进浴室。
“我要跟你一起洗。”昆妲左手抱着自己睡裙,右手在江饮面前晃晃,她把干净内裤都拿过来了。
江饮前后一样平的细竹板身体缩在门后,抹了把脸上的水,昆妲冲她笑笑,“这样可以节约些时间,谁也不用等谁了。”
然后昆妲迅速扒光自己,干净衣服搁在高处架子,牵着江饮站到花洒下。
江饮有点迷糊,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合理。
水温度刚好,很快全身湿透,昆妲搓开江饮的沐浴花递给她,接着搓自己的,脸上始终挂着笑,看得出心情很好,也没什么复杂的念头。
“你真瘦,每天吃那么多,不长肉。”昆妲手指戳在江饮侧腰支出的一小块胯骨,那处有块瘀青,不知道在哪里撞的,已经快好了,半青半黄。
江饮低头看她手指留在身上的一点白泡泡,抬头飞速瞟了眼对面,“你也瘦。”
昆妲说我不如你瘦。
江饮说你这样的好,健康。
青春期的女孩都在发育了,昆妲还是遗传妈妈多,并非干瘪的瘦,周身脂肪均匀分布皮下,身体轮廓起伏线条优美流畅。
她的漂亮是传统意义上最直观最具有冲击力的漂亮,雪肤乌发,骨肉均亭,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浑然天成,每一处都挑不出错来。
江饮不敢多看,难为情,佝着背藏在洗浴间墙角,昆妲凑近,又在她胳膊肘戳了一下。
“怎么了。”江饮茫然望向她。
“也是青的。”昆妲说:“你身上好多青的,你整天都在干嘛。”
江饮是个马大哈,每天不是撞桌子就是撞板凳,有时得意忘形走路都能平地摔。
“没事。”江饮垂着脑袋说。
“你要小心一点嘛。”昆妲快速曲了下腿,是个撒娇的姿态。
两人光溜溜面对面,她顶着满脑袋白泡泡撒娇,江饮忍不住笑。
其实昆妲也没打算干什么,江饮没胆她更没胆,泡泡冲完的时候,只在江饮左肩一块瘀青处亲了一下,还是以“祝你早日康复”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