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留下来就好了。”
“至少你就不用一个人孤独地煎熬,你明知道只要你一句话,他就会留下来的,不是吗?”
“开口啊!他就要走了!快恳求他留下啊!”
闻行屿搭在腿侧的手微微抬起,可转瞬间又重新垂落在旁。
院子里的暖黄灯光逆着光照在白苏消瘦单薄的背影上,令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闻行屿沉默着等待他离开,可却等来了对方的一个箭步上前:“说什么胡话!要是柳弦又找到这儿来呢!要是南宫槿那个狗鼻子又闻到你味道了要来找你麻烦呢!”
白苏大眼睛里盛满真切的关心,琥珀般澄净的眼睛里此时只装着闻行屿一个人。
满满当当,像是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任何东西。
闻行屿开口时声音很哑,唇边带着笑:“不用我挽留。”
就算不挽留,白苏也一样会为自己留下来。
勇敢地举起木仓,是为了他。
变成和素日乖巧小兔完全不同的果断勇敢模样,是为了他。
即使柳弦那样威胁白苏,说要让白苏坐牢,让白苏被处以极刑,白苏也不曾退缩。
明明之前因为害怕被辞退,就会六神无主的无措小Beta,却敢在为了他,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开木仓威胁Omega。
“什么?”白苏迷茫地看着他,好似又变回了往日小白兔的模样。
闻行屿的笑意愈发深了,尽管脑海中天旋地转,却也无法抹去他心里疯狂涌出的喜悦。
他好高兴。
高兴白苏竟然这么在乎他。
身体的本能和汹涌的情感冲破苦苦支撑早已不堪一击的桎梏,将理智的防线摧枯拉朽地彻底摧毁。
“去地下室吧,那里能隔绝信息素,我的信息素比较特别,最好不要让别人闻到。”闻行屿解释着。
Beta闻不到信息素,反而成了此刻他能够让白苏在他身边的免死金牌。
白苏扶着他走进去,刹那被里面的装潢惊呆了。
手铐、用来固定身体的束缚带、镇定剂药瓶
这哪是地下室,这简直是审讯犯人用的地方啊!
“你之前用过这些东西吗?”白苏问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他不敢想象闻行屿是怎样把自己拷在里面,度过看不见日月星辰的每天。
闻行屿没有回答。
来到这里关上门后,他彻底放松了戒备,可以随意坐在沙发上,哪怕是突然昏迷也没关系。
门只能从里面打开,所以他绝对安全。
“闻行屿?”白苏越想越心惊,看着英俊男人满脸冷汗,又是担心又是自责,“你还好吗?”
白皙指尖轻轻抚过满是汗水的额头,却忽然被一把攥住。
白苏被一把扯向闻行屿,狼狈地倒进对方怀里,两人一同栽倒在沙发上。
“哥哥,我特别难受”闻行屿眯着眼,似乎开始发烧了般,脸颊晕开一团不正常的绯红。
白苏急得要哭了:“你别吓我啊,你你用点抑制剂吧!你为什么这么犟啊!”
闻行屿一直在说什么抑制剂没用,白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闻行屿在一片模糊里抬起手,轻触那双闪烁着星光的杏眼。
湿润触感落在他曲起的指节,凉凉的。
星光原来是泪光。
筑起高墙的心防在那颗坠落的闪烁着光芒的泪珠里被尽数摧毁,闻行屿的理智也在分崩离析。
占有欲像是可怖的怪兽,爬上困住他已久的断壁残垣,肆意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