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书看到江厌衣服脏了,立马讥讽道:“周晚意,厌哥哥这身衣服可不便宜,你弄脏了赔得起吗?”周晚意面色有些冷,但并没有搭理她,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江厌。她关心道:“江医生,刚才没烫到你吧?”男人的视线落在楚岸搭在周晚意肩膀上的手上,暗了暗眸色,冷声道:“没有。”“周摄影师,他是谁啊?”楚岸不明所以然地问,目光中带着一点挑衅地看着江厌,“是你的追求者吗?”周晚意呼吸狠狠一窒,“不,我是他的追求者。”“唔,”楚岸将手老实地从周晚意肩膀上撤回,却又不老实地伸向了周晚意面前的那杯酸梅汁。“哎呀,说话都说得我口渴了,让我来喝杯酸梅汁解解渴。”他自顾自地拿起,并没有经过周晚意的同意就要往嘴里灌。幸好周晚意刚才吹馄饨,还没有来得及喝手边的酸梅汁,不然就要在江厌面前留下一个特别轻浮海王的形象了。周晚意人生的聪明,也懂得周旋和圆场,立马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这杯是我的,你要喝的话可以去找老板买。”被人当众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楚岸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于是干脆作罢,拉开凳子坐到周晚意身边。笑嘻嘻地问她:“你吃的馄饨好吃吗?”周晚意稍稍往里侧了侧,直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淡声说:“你可以自己点一碗尝一下。”“这种路边摊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呢?”陈书书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自从今晚被江厌拒绝了之后,她见到周晚意时连表面的和平都不太想维持。嫉妒冲昏了她的双眼,凭什么周晚意可以和江厌一起出门,聊天,吃馄饨,而自己每次只要稍微靠近一点点,就会被他拉开距离。陈书书家境很好,长得也漂亮,明恋江厌这么多年靠手段挤走了他身边不少的追求者,甚至连从高中就开始喜欢江厌的林书雪都要敬让上她三分。她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坚持的够长久,江厌总有一天会对自己动心。可如今半路上却杀出来个程咬金,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江厌对她有所不同。陈书书应当真是嫉妒疯了,才会这么咄咄逼人:“厌哥哥家境富裕,从小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种路边摊的脏东西是从来不会入口的。”“也只有你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才会喜欢这种东西。”言下之意就是,周晚意和江厌之间云泥之别,她高攀不起江厌。周晚意放在桌角的手指慢慢收紧,冷笑着直视对方:“我和江厌之间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况且,”她指了指江厌面前的馄饨,“江医生都没说什么,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就别恶意揣测人家的想法了。”“猜又猜不对,怪尴尬的。”周晚意句句都戳到她的痛处,气得陈书书脸上的颜色红了又紫,紫了又红,变换莫测,最终也只能是气急败坏地吐出来一句:“周晚意!你给我等着!”周晚意弯唇一笑,扬着下巴高傲地看过去,就像一只战胜了的孔雀,骄矜又傲气。她刻意问江厌:“江医生,馄饨好吃吗?”男人虽然处于话题的最中心,却从始至终都未发言过。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身上的污渍,全程连头都没抬一下,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眼下被周晚意一问,才恍然抬眸。男人喉头轻滚,嗓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他说:“还不错。”我怕黑夜已入深,街上人潮逐渐退散。老街离酒店不远,周晚意和江厌一路沿着老街往回走。最近暑假,秋水镇的游客很多,镇上不少客栈都住满了,于是有不少游客便自带帐篷,露营在木桥和栈道上。稍有人走过,便响起嘎吱嘎吱的声响。周晚意为了不打扰他们休息,尽量放轻脚步走过去,好不容易才穿过那排长长的木栈道,来到酒店门口。酒店外文竹飘摇,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大堂的吊灯还亮着,映出一地的金碧辉煌。酒店外观装潢的很富贵亮堂,内里连个电梯都没有,安全通道的灯还是声控的。江厌拉开楼梯门口沉重的木门,挑眉问周晚意:“不走?”周晚意闻言浅浅吸了下鼻子,抬眸看向江厌,小心翼翼地问:“能牵手吗,江医生?”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声控灯没有亮起,楼道内暗得出奇。她只能凭借着走廊上传出来的光,依稀看到江厌的半边侧脸。男人垂着头,喉间滚出一声低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