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冷眼看着她:“你是说有人下毒害你么?你既没有死,那人必定还会出现,何时找到幕后主使,何时再回承光殿当差。”
「好诶!这节骨眼上,离活阎王越远越好!」
太子:“……”
云葵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俯身谢了恩。
她也没脸再待在承光殿了,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回到配殿,胳膊腿儿摆成个“大”字躺在床上,再捏捏手臂拍拍肚子,确认自己的身体还是热的、软的,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竟然没死!
没想到太子素日那人嫌狗憎的性子,竟然愿意救她,简直不可思议。
云葵兴奋地在床上滚了两圈,又下床胡乱打了两套拳,四肢僵硬地跳了支司帐整日显摆的红罗舞。
等到跳累了躺在床上,她琢磨片刻,又去把箱底的毒药、唇脂翻出来。
还有那沓厚厚的银票……她纠结许久,还是咬牙揣上,前往承光殿交公。
承光殿。
太子闭着眼睛,久久难眠。
脑海中全是那丫头大放厥词、胡作非为的嘴脸。
她把他当成什么人?青楼小倌儿,面首,还是那些出卖色相的贴身护卫?
简直不知死活。
他给的惩罚还是太轻,得扔进刑房让她尝尝那十八般酷刑的滋味,这丫头才能老实。
可她这身细皮嫩肉,还没怎么用力,手腕就被他攥出了一圈红痕,若是捆了绳索往那刑架上一吊,还不知要肿成什么样子,再两鞭子抽下去,她能流一缸的眼泪。
太子无端想起她被压在身下泪眼朦胧的模样,眼尾潮红靡丽,小小的鼻尖也红,连眼睫上都挂满了泪珠,被他吻过的唇瓣微微张开,像暴雨里被碾压过的花瓣,像勾魂摄魄的妖。
今夜种种,竟与平日她睡在身边的感觉很不一样。
他眸光晦暗,颅内隐隐作痛,一时竟有些心浮气躁。
这时候曹元禄在殿外回禀:“云葵求见殿下。”
这么晚了,又来作甚。
太子闭了闭眼睛:“传。”
云葵揣着满袖兜的瓶瓶罐罐进来,给太子施过礼,轻声道:“方才奴婢脑筋不清楚,还未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太子置若罔闻,只盯着她,眼下隐隐透着沉炽的红。
云葵将带来的东西摆在太子床前踏板上一字排开,“奴婢来将收到的毒药呈送殿下。”
太子看向那些瓷瓶。
云葵指了指最左边一瓶,“这是皇后娘娘给我的秘药,另外这瓶是个面生的小太监给我的,还有这个有毒的唇脂,也是个不认识的宫女交给我的,还有……这一千两银票,也是她给我的好处。”
她只要将得来的东西全数上交便好,至于是不是毒药、何种毒药,她并不清楚,太子自会去查。
云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精致的黑漆螺钿盒,以为太子不知这唇脂作何用,她好心解释道:“拿幕后主使大概以为奴婢深受殿下宠爱,让奴婢涂了这唇脂再与殿下欢好,殿下吃了我唇上的胭脂……”
“行了。”
太子黑着脸,寒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