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苳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是?疑惑——她刚才只说了“女?观众”,并没有跟岑溪说过“姐姐”这个字眼,岑溪怎么知道她叫这些人“姐姐”呢?
岑溪听到了?
她恍然,目视前方打着方向盘,顺着岑溪的话说道:“那些姐姐确实买了很多牛肉,说是?给老公孩子?吃的……”
岑溪“嗯”了一声,不再理?她。
安苳有些纳闷。到了电影院,她停了车,转头小心地?看向岑溪:“……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岑溪解开安全带:“没有。”
她刚要下车,就被安苳拉住了手腕。
“岑溪……”安苳诚恳地?看着她,“你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
岑溪瞥她一眼,抿了抿唇瓣,凉凉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比你大?姐姐叫得?这么顺口?。”
安苳更加纳闷——虽然她不知道岑溪到底怎么了,但却听得?出来,岑溪话里话外主要是围绕着“姐姐”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吗?
她愣了一下:“这个……我确实不太确定。你的意思是?,我把人家叫老了,对吗?这倒也对……那我下次不叫姐姐了。”
岑溪看了她几秒钟,突然就失去?了交流的欲望,移开目光,推开门下车。
安苳纳闷地跟在了她身后,去?取了票,又去?柜台要了一杯橙汁,一瓶矿泉水。
岑溪抱着手臂看着那个忙碌的瘦高身影,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她这是?干嘛。
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概念去?为难安苳,安苳是?直女?,且是?白石镇的直女?,“姐姐”这个词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其他了不得?的含义。
要是?安苳明白这个词在小众圈子?里的意义,那才叫惊悚吧?
她不能跟安苳明说,也没必要明说。
安苳转身走过来,理?所应当地?抱着两份饮料、拿着两张票,和岑溪一起检票进入影厅。
时间?还早,荧幕定格在一片灰色上,影厅里有点暗。
“岑溪。小心点。”安苳把拿着票的那只手朝她伸过来,小声说道。
岑溪下意识地?伸手牵住她。
安苳的手干燥而温暖,触感令人踏实。
但岑溪知道,她在害怕。
岑溪不动声色地?走快了一步,和安苳并行,两个人的肩膀紧紧挨在一起。
两个人在中间?排一个不错的位置落座,与此同时屏幕也终于亮了起来,开始放广告,安苳才松了一口?气,把矿泉水递给岑溪,半开玩笑道:“岑老板,还你的水。”
朦胧闪烁的光线下,她整个人像加了滤镜,掩去?了略土的气质,眉眼看起来更加浓郁,眉骨和鼻梁在脸颊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看过来时显得?格外深情。
岑溪看着她,被这虚幻的一刻惊艳到,不禁恍惚了下,接过矿泉水:“……嗯。”
然后?就移开了视线。
电影开始了。
和岑溪想象中一样?,这部电影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剧情离谱,逻辑粗糙,完全就是?男导演的yy,而且男主角戏份超过三?分?之二,跟所谓的“双女?主”毫无关系。
岑溪看得?如坐针毡。
旁边的安苳倒是?挺入戏,看到其中一个女?主角去?世时,她还哭了。
“岑溪……”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声叫了岑溪一句,手伸过来。
岑溪无奈地?握住她。
人生中漫长而又无用的两个小时结束了。
出来走到灯光下,岑溪才发现安苳眼睛发红,浓密睫毛湿漉漉的,看上去?很是?可怜。
“都是?编剧的催泪手段而已?。”岑溪抽了张纸巾给她,冷静而又隐晦地?开解道。
“可是?……”安苳声音闷闷的,“孙冰好可怜啊,她原本有那么幸福的家庭,却还是?被朋友的男朋友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