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势,脸上露出讥讽而狰狞的颓笑,指着一屋子的侍从道:“好啊,贱婢就是贱婢……一个个竟敢背主,看来往日是本宫心善了,就不该只砍手脚,应该把你们剁成肉浆,拿去喂猪狗!”
她嗓子里发出荷荷的笑声,尖锐而刺耳。
“陛下,陛下,回来了后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岑云川这个无君无父的牲畜,谋逆之徒罪该万死……”
咒骂声还在继续,被风吹得模糊。
日光照耀下的琉璃瓦,灿烂煌煌,金碧辉映,风穿过高大的宫室,一路刮向檐下的灯盏和层层卷帘。
最后吹起帘角和内里那人的衣角。
他懒散的靠在几塌边,衣襟松散,正一手小心端着剑柄,另一只手拿着一截布,正低头慢慢地擦拭着剑刃。
侍从在一旁弯腰随侍着。
高大的门扇忽然被从外推开,一个小黄门迈着齐整的小碎步,跑上前来,气喘吁吁报道:“九皇子来……来了,被右率卫拦下了。”
他说完才小心抬头,觑了一眼那人面色,见对方依然在专心低头擦剑锋,这才小心翼翼道:“应是为赵妃来的。”
半晌后,那人才放下剑柄,道:“骂了孤什么?”
“说,说要杀了您。”小黄门擦了一把额头汗,后背冷飕飕的道。
那人终于掀起眼皮,微微一笑:“是吗。”
他站起身,衣摆层层叠叠落下,华贵的佩饰发出叮叮当当的清响。
“走。”他扔了手中的布,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大步往外走去,“去看看。”
厚重的门扇被两个小黄门费力的推开,外面属于少年人的嘶吼立马变得清晰可闻,“滚开!都给我滚开!”
十岁的少年,身量不及七尺,手里却拿着一长剑,正毫无章法的胡乱挥动着,周围是一排全副武装的卫兵,只是小心躲避,并不敢出手。
见岑云川出来,众人才悄然松了口气。
岑云川站在高高的长阶上,俯望着少年,露出冷冰冰的笑意。
少年用剑拄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抬头看向上方,眼底露出深入骨髓的恨意来,一字一句问:“你把我母妃怎么了?”
岑云川并不理会他,只是一种和煦而飘然的语气吩咐左右道:“去通知赵家,来宫里替赵妃收尸吧。”
听到这句话,少年顿时目呲欲裂,抬起剑,向身前劈去。
右率卫忌惮对方皇子身份,并不敢过份还手,只得被逼的后退数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