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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1130(第7页)

这么看,六姐昨晚应当是歇宿在行宫中,惠抑我还在咂摸她的行动轨迹,他小儿子跑进来了,一边擦汗一边道,“爹,你今日很该去行宫请见的!真是好一番景象!”

小厮打探的是民间的消息,惠少爷的交际圈肯定要更高些,至少行宫内的消息,他是一手的——去行宫的大臣家中也有子弟,他们也完全有理由要和掌握着敏朝最大报纸的惠家打好关系。惠少爷形容得是绘声绘色,犹如眼见,“今日一早,六姐就叫人来开会了,喝,好家伙!从特科到西林,田大人、温大人,齐齐整整,就是皇爷议事,也未必到得这么全!”

“六姐也是二话不说,上来就坐了最上头,下头一个位置都没空出来——”

“一个位置都没空出来?!”

惠抑我神色一动,胡子差点都被拔断了,他急切道,“皇爷——皇后,太子呢?”

这个问题显然事关重大,惠小郎也心知肚明父亲为何如此重视,也是慎重其事,慢慢地点了点头。“都没来——也没人问,内阁也一声没出!直接就开始议事了!”

一句不谈,这就等于是默认了,此后接手北方治权了?!

以惠抑我的城府历练,亦是忍不住双手微颤,有种国家大事,轻描淡写间已翻过沉沉一页,那感慨万千,几乎不胜唏嘘的复杂与迷惘,不由道,“竟就这么简单!”

“可不是,竟真就这么简单!”

惠小郎也是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显然对父亲的心情极为了解,激动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告诉我的淳平兄,也是双目赤红,感慨不休——这数百年的基业,不说轰轰烈烈,到最后,竟就断送在这片刻之间,连一点眼泪,一滴鲜血,一声细问都无!”

“西林、特科、内侍、宗亲,就这样全都和六姐议起事来了!说来,也真是颇有些叫人不齿!”

不齿的,自然是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全为自己,靠着皇权得了好处,为了自己的那点东西,倒比皇帝还维护皇权,结果,到最后,见事不可为,摇身一变,从前的道理竟是全不提了,也没个‘提携玉龙为君死’的豪情,一个个又活得实际了起来。惠抑我看了儿子一眼,见他有些上脸,不免微微一笑,叹道,“你也是还年轻血热,这种事……人之常情,不必苛求了。”

“倘若个个都活得高风亮节,殉了前朝,谁来为六姐做事儿?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延绥军情,六姐和他们都能想明白,你啊……还是有些着相了。”

这个儿子不是能进官场的性格,好在事到如今,这也不再是什么遗憾了,如今按买活军的规矩,一家子能出一两个高官算是极限了,其余的孩子,能自食其力就很好。惠家有了惠抑我,惠小郎本来也不能做官,因此,惠抑我也不过是淡说几句,惠小郎也不在意,听了随意叹息几句,又忙转述道,“此番议事,果然也都是在说延绥的事情。六姐说要做好受牵连的流民迁徙的主持工作,如果没有人手,就把京里六部冗员,让特科培训几天,撒到地方上做事。”

“那些人都答应了?”

“没二话!”

这下,惠抑我也是摇起头来了,好一个谢六姐,一张嘴都是近乎匪夷所思的安排,却还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这六部冗员,也是个老问题了,随着敏朝领土萎缩,六部中很多阁、司,已经没有那么多事做了,官吏空耗钱财,皇帝想要裁撤精简不止一日了,也提出让他们转入特科,但这事儿不但西林党反对,特科也不乐意,这样皇帝也就一直办不下来,只能任由这么多人几乎是吃空饷不干活儿——他们主要的工作就是为西林党维持声势,提供一些后备人才,如此而已。

皇帝办不下来的事,六姐一句话就通过了,这就是军主的魄力么……惠抑我也是微微摇了摇头,他有点儿没意思的感觉:京城错综复杂的官场,就如同一片危机四伏的沼泽,任谁都没有信心从其中安然无恙地趟过去,可六姐一到,犹如煌煌烈日,水洼全被晒干了,坑洞一览无遗,再没有作弄狡狯的余地。这叫人不免对从前的日子,有井蛙之叹,感觉自己花了大半辈子,在这些浅水中打转,犹如竭泽之鱼,难以想见海中鲲鹏之大了!

“会上可说了粮草没有?六姐是带了粮草来,还是说粮草马上就到?要出动御营去打延绥吗?还是调动边军?”

他有些不愿再听内务的处理了,好像听得多了,所受到的打击也就更大,惠抑我觉得自己需要缓缓,便问起了最至关紧要的外战,“她总是带了粮草来的吧——没粮草,她来了也没用哇!”

如果只是守京城,谢六姐来不来影响的确不大,怎么都能守住的。可倘若她的目的,是把骚乱限制在延绥,那么粮草就必不可少了,有了粮草,才能调动边军,当然时间没那么快的话,凭她亲自到此,先动用京城粮草也行,人都来了,城中上下还是有这个信心的,事情会比之前要好办得多。

惠抑我昨天听说谢六姐到京后,第一件想的就是此事,并且猜到了谢六姐可能的一些考量:运她自己的兵,没那么快,调边军是最现实的,她人都在这里了,可以先动用京城粮草,到延绥边乱平息之后,用得少,不补也可以,用得多了,用多少补多少,没有被贪墨的风险——能省一点是一点,听说这些年南边也不宽裕么!

如此,也是一举两得,如果边军服从调遣,也就等于是归顺买活军了,收服北方阻力也就更小,可以集中精力应对鞑靼诸部。惠抑我现在只想知道,六姐声称的粮草有多少,何时能到,这也大概可以窥出南方的粮草支应是否宽裕,利于他写策书。

不过,他一问到这里,惠小郎的面色也就古怪了起来。

“这事儿,淳平虽然也说了,但我还不敢信得太实在,我就这么姑妄一说,您且听着——这一回,买地不运粮草来支援了。”

什么?!惠抑我一时不由失色,惠小郎又紧着道,“也不出动御营或边军去平定延绥——六姐说她明日就要出城,只带着同来的几十护卫,我们这里出个百来人的随从队伍带路就行了。”

不是……等等……什么?!

惠抑我都怀疑自己老了,耳背了,“去哪里?带路去哪里?”他声调都变了。

“去延绥啊……”惠小郎显然自己也觉得很荒谬,“听着是荒唐,可淳平一再讲,这就是真的,六姐就是这么说的——她要御驾亲征,就带着二百人的护卫,去平定延绥边乱!”

一个人,带二百护卫,去平定察罕浩特一个强盛汗国的边患?!

惠抑我万万没想到,比土木堡之变、应州大战更离谱的御驾亲征计划,竟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今日,饶是他老于世故,此时也不免张嘴难言,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就连一旁静听的小厮儿,都无声地张大了嘴巴,表达着自己的震惊。

一屋子人正在面面相觑时,忽然听到屋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回却是他大儿子带着管家疾步而来,也顾不得见礼,进门就道,“父亲大人!刚才行宫传讯,让您速速收拾行囊,明日清晨到行宫报道!”

他显然对城中消息远不如小弟那般灵通,直不楞登,毫无粉饰地急促转达,“说是六姐要御驾亲征延绥,点了您写随军报道,着人前来通信,让您准时抵达,不得迁延有误——哎!哎!爹爹!爹爹!怎么——怎么这就背过去了!”

陡然拔高的声调,几乎刺破了屋顶,众人忙都围到惠抑我身边查看张罗了起来,那传信小厮是个机灵的,连忙奔出去要找大夫,跑了一会儿,只觉得头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重重地砸下来,还有点儿疼痛,仰头一看,却是不知什么时候,豆大雨滴纷纷落下,砸在地上,又腾起了那股子熟悉的土腥气,这小厮儿咋舌道,“这雨,不下不下,下起来怎么没个完了!看来,京城的天是真变了!”

这么一句,又让他突然想起了栽倒下去的老爷,还有那匪夷所思的御驾亲征,这小厮回味着过去一段时日,京中的纷纷扰扰,又想到自家主子这历经劫难而颠扑不破,却在最后,终究不得不伴驾出征,虽然说不出口,但心中却也充斥着复杂的感受,不由得张着嘴干嚎了几声,这才缓过神来,又是迈开了脚步,抽噎着盘算道,“请来大夫之后,须得找个借口躲出去避一避,二百人御驾亲征几十万人,还能有好?”

“就算是三头六臂的真神,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可怜老爷,待我们实在不错,呜呜呜,大不了我日后逢年过节,都给他洒几杯清水,权当祭祀,如今真是,国之将亡,什么样的荒唐事都出来了——二百人征讨几十万人!亏他们怎么想得出来!”

第1126章鞑靼内讧

“台吉,这已经是最后的库存了,小的已经在延绥内外仔细搜索,再没有发现什么隐秘仓库,除了您下令留下的种粮之外,其余货物都拉走啦!”

还不到九月,正是夏末的时候,哪怕是京城的百姓,尚且都还穿着夏衣,可延绥这里,早晚已经有了点下霜的意思了,斋赛掖了掖皮袄的领子,把玩着手中的马鞭,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远去的车队,“种粮,真给留下了么?锡尔洪那几个崽子,没轻没重,对种粮也流口水,你去查看一下他们鬼祟的队伍,看看他们有没有偷运种粮走!——嗯?怎么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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