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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10页)

任逸绝一怔,纵然还不知道底下藏着什么隐情,可这爱好既与一桩仇恨分不开来,其中必然是藏着无限伤心事,不禁流露愧疚之情:“抱歉,我并无意……”

“没什么。”荆璞往他脸上深深瞧了一眼,“我也曾承诺过你,当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给你听。”

任逸绝道:“那我自当洗耳恭听。”

这次荆璞很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怀念之色来:“有件事我本没打算同你说,不过咱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自己聪明,已经猜出来我是妖族。不过我是什么妖,你猜了许多都不准,今日我给你提个醒,叫你猜一猜,我爹娘许多年前有个外号,人家叫我爹为银环生,称呼我娘为金佛女。”

金佛……银环……

任逸绝恍然大悟:“鳞光璀璨,腹连弯环,曲盘顾视,身俯草莽。哈,不知璞君是条小金蛇,还是条小银蛇呢?”

口中虽是玩笑,但任逸绝心中甚是惊讶,倒不为别的,只因他听说过金佛女与银环生这对夫妻。

在任逸绝幼时,游萍生外出寻药归来,任逸绝常爱缠着他说说路上的见闻,就曾有一次提到这对凶悍至极的大妖夫妻,他们夫妻俩皆是蛇妖,生来奇毒无比。

游萍生倒没跟他们交过手,只是路上见着他们夫妻与仇家斗法,仇家身边的弟子修为稍差一些,只消挨上夫妻二人的袖风,就当场倒地死去。

那金佛女口中吐出的毒气,闻之香甜,叫人当即陷入癫狂,自极乐中七窍流血而亡;至于那银环生浑身是毒,运起玄功时任何人叫他一碰,当场肉消骨融,化为一滩脓水。

这对夫妻单是其中一位已是异常难缠,更何况他夫妻恩爱非常,从来形影不离,竟早已被人杀死吗?

任逸绝心中纳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荆璞微微一笑:“是金是银有什么要紧。”

任逸绝也笑了一笑:“确实不大要紧。”

他忍不住多看了荆璞两眼,心道:“璞君杀人从来雷厉风行,一鞭毙命,倒不曾见过他用毒。师父曾说他爹娘算得上至毒妖物,不知道璞君继承几分毒性,相识这么久,难为他一点不展露。”

“你想问什么?”荆璞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禁疑惑。

任逸绝老实道:“我只是在想,从没见璞君用过毒。”

“嗯,我不爱用毒,义母曾说毒乃污秽之物,于我修行有碍,我虽生来就有,但未必生来就要用。”荆璞道,“更何况用得越少,这底牌自然越有用,仇家与我殊死搏斗之时,必然防备不着我还有这一招。”

任逸绝心中温暖,知他将自己当做真心信任的朋友,方才说出这些隐私的话来,于是点头:“这倒不错。”

两人在荒林之中慢慢走了两步,任逸绝从未与人家说过自己的事,可荆璞推心置腹,他当然也感念此情,心道:“璞君待我真心,正如玉人所言,流烟渚中也有这般人在,不知道璞君的仇家多么麻烦,总不会比天魔更麻烦了,我连天魔这烫手山芋都接到手里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哎,对了,荆璞这仇家既有这样的本事,我想个办法挑动他与天魔打起来,倒省玉人与我的力气,纵然不能杀死天魔,也能耗其精力。”

他正想得愉快,又听荆璞道:“几十年前,我出生才不久,还不能化形,我爹爹担心我为人所害,想为我炼样宝物防身,就将体内毒液逼出,为我练上三枚护心针。针虽炼成,但他折损了一甲子的修为,功力大弱……”

荆璞说到此处,甚是伤感,声音也颤动起来。

任逸绝听得心中酸楚,默然不语,只是想道:“娘若醒着,想来也这般爱我,她一定像师父一样……不,比师父更爱我。不,不,娘是剑尊,她要是醒来,大抵有做不完的事,绝不会像师父一般,可她要是能醒来,哪怕每日只是瞧瞧我,我已十分高兴。”

“我爹爹修行多年,结下许多仇家,他毒功大弱的事不知怎么走漏风声,就有许多人上门来寻仇,都叫我娘杀了。”

任逸绝问道:“那后来呢?”

“我娘赶回得虽然及时,但我爹当时正在练功,叫人暗算出了岔子,以至毒血逆行,身受重伤。”荆璞神色分外凄凉,“因着此事,娘每日都要为爹驱毒,我那时并不懂事,只知道爹爹娘亲忽然冷淡了我,总是吵闹着要到山下市集去玩……”

任逸绝轻轻的“啊”了一声。

“娘亲当然不允,将我大骂一顿,我哇哇大哭,就跑出外头去。娘亲当时就心生后悔,其实她这些时日来一直忙于照顾爹爹,心中对我早有说不尽的愧疚,纵然繁忙,仍下山去买了许多玩意回来……”

任逸绝轻声道:“就在这时候,遇到你那位大仇人吗?”

“不错。”谈到此事,荆璞脸上自然显露出仇恨之色来,“我在外头玩了一天,没了力气,就化作原型磨磨蹭蹭地游回家。那大仇人已杀上门来,爹爹已惨死他手中,我娘……我娘还有一口。活气,她将死之时,望见了我,她为……为着我竭力又支起身来。”

任逸绝闻言胸中大痛,不禁想起母亲当年为诞下自己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几乎要洒下泪来,实难想象荆璞当日是怎样的心境。

荆璞的声音忽然放轻:“娘站起身来,求他能否网开一面,先将我安顿好,再来领死。大仇人却不答应,你可知他说了什么?”

任逸绝情不自禁地问:“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荆璞森森然道,“他说,你也配?”

话中恨深,叫人听之不寒而栗。

任逸绝神色一变。

“他一下就断去我娘的生机,轻飘飘的,只怕摔块豆腐也不过是这么容易,怎么娘亲是重重地倒在我身旁,那些才买来的小风车,陀螺,泥娃娃顿时砸了出来,都染得全是血。”

说到此处,荆璞流下泪来,哽咽道:“我很是想哭,却吓呆了,哭不出来,娘望着我……那样望着我,手指尖动了动,我知她想碰碰我,可我的蛇身实在太小,还没等我挨着她,她就死了。”

任逸绝默然片刻,纵然他往日舌灿莲花,此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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