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金黄的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今年的秋猎如期举行。
褚观南特意做了件大红的猎装,兴致勃勃地打算和秦襄姝一起去骑马玩。
虽则她们闺中女眷不必参与狩猎,但这毕竟是陈筠去后的第一场外出活动,两人还是十分期待的。
皇家猎场繁忙一片,所有人都穿着各式各样的猎装,聚集在入口处,等着皇帝宣布一年一度的秋猎开始。
猎犬在兴奋地吠叫着,马匹不安地踏着蹄子,猎鹰嘶叫着在人群上方盘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姐姐今天打扮真是光彩夺目,叫人目眩良久呢。”褚观南骑着马凑近秦襄姝耳边,悄声笑道,还特意往年轻公子堆里瞟了一眼。
秦襄姝伸手掐了一下她大腿:“哪比得上妹妹风姿隽秀。”
褚观南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伸手去摸自己大腿,陪笑道:“我不过一说,姐姐羞什么。”
“褚姐姐,你来得好早!”褚观南闻声望去,却见是孟回君。
她年纪小小,骑的小母马虽矮了些,但气势不输,跑起来也是极轻快的,想来家里人是废了心思的。
不涣也汪汪叫起来,孟回君就俯下身和她打了个招呼。
“怎么一个人,你家里人也放心你一个出来?”褚观南看她只身过来,赶忙关切问道。
孟回君满不在乎地伸手指了指远处,说:“爹娘还在那边,我兄长和我一起来的,他要和那些男人们聊些事,我才来找姐姐的。”
褚观南唯恐她一人就跑了出来,跟着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看,果然瞧见孟行春的身影,才放下心来,又给秦襄姝彼此介绍。
说话间宣德帝的仪仗就到了猎场,众人赶紧跪下。
褚观南也跟着下跪,因为不能抬头,就只能看见地面扬起的尘土,怕秦襄姝和何堇迷了眼睛,干脆塞了块帕子让她们捂一下。
等听见宣德帝传话免了礼,众人才敢起来,不过也没有人直起脖子来去看他长什么样的,以免落个直视天颜之罪。
帝王仪仗经过褚观南身边的时候,褚观南迅速抬头撇了一样宣德帝,又趁没人注意到赶紧低下头来。
只觉他的脸皱得像老树皮一样,身材又略嫌肥胖,脸上虽有笑意,却实在叫人不喜。
随着号角声响起,宣德帝射出第一弓,狩猎正式开始。
不管是年轻公子哥儿还是壮年男人,纷纷策马奔腾,绕场欢呼。
“聿儿,你和燕图都下场去,比比谁打的猎物多,到时候我重重有赏,可别给我丢脸!”宣德帝年纪虽大,说话仍是洪亮,他大笑着拍了拍太子岑聿玄的肩膀。
“儿臣遵命。”太子笑着领命。
二皇子却苦着脸说:“父皇可是偏心大哥了,我哪儿会骑马射箭呢。”
宣德帝板起脸,说:“平素让你多练你要躲懒,现在怕丢脸可没门。聿儿,把他带走。”
太子应了一声,领着二皇子走了。
猎场上箭矢如流星般划过天空,猎犬的吠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又时看见天上的苍鹰猛然向下扎去,褚观南就知道有人打中了什么。
又想起今早她特意去求了褚父,说快入冬了想要一条新的围脖。
虽然褚父并不擅长骑射,但打打兔子还是手到擒来的,才答应了她。
此时正不知她的新围脖有没有着落呢,褚观南想去找找褚父,就让何堇在秦孟两人身边陪着,顺便让她们帮忙看一下不涣,她先去褚父那里看看。
问清了下人褚父的位置,等过去了,果然看见褚父马边上挂了几只白兔子。
又看看附近没什么别人,褚观南才骑马上前看道:“爹打了几只了?”
“四只吧,再打几只给你做围脖定够的了,你放心好了。”褚父让人数了数才说道,“你来做什么,怎么不陪着你姐姐。猎场人多眼杂,若是出事了可有你哭的。”
“我让堇儿跟着呢,不用怕。”褚观南驱马凑上前,摸了摸兔子柔软的毛发,小声说,“我看那些什么人都没打到什么大的猎物呢,别说虎熊了,连鹿都少有,还不如我呢。”
褚父拍了拍她的马屁股,笑骂道:“和我说说也罢了,可别和别人去乱吹牛,小心让人打脸呢。”
褚观南冲他做了个鬼脸,才笑着骑马跑了。
等到了刚刚的地方,才发现三人已经不在原地,偏偏猎场人多,有些看不清,褚观南只好站起来细细往人群中一一扫过,才隐隐看见了何堇的衣摆。
“你们在做什么呢,害我好找。”褚观南看许多人也凑在这边,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