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间,那抹朱红色的讥讽变成了一袭鸢色纱裙,晃进他的眼底。
“大人。”秦霁半跪在地上,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一只手半点不安分,专寻热处挑引。
陆迢捏住她的下巴颏往上抬,却挡不住她手上的动作,“秦霁。”
秦霁,秦霁。
这两个字他已经许久未念,然而一出口,欲潮便如同山洪滚流,停不下来。
他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耳鬓厮磨,吞含吐纳,才一会儿便惹得她泪眼濛濛。
陆迢从来不喜欢看旁人掉泪,不分男女老少,哭起来都只会叫他生烦。
可此人是他的例外。
陆迢听着她含泪饮泣,喉头干燥无比。埋首间变作了行至末路的土匪强盗,使尽手段在秦霁身上掠取。
她越哭,他越要用力。
不止是泪,还要汗,采撷而出的花蜜。要使她身上所有的水都流出来,方能稍稍解渴。
陆迢醒时身上流满了涔涔热汗,偏首望向里侧,那儿空空一片。
他半倚在床边,一阵闷炙的喘息过后方才起身。
黑漆沉木的架子床上,一阵风吹过,虚虚垂下的纱帐跟着飘起,露出了搭在床边的一条藕粉肚兜。
*
最近的日子过起来似乎比寻常快,金乌起起落落,七八日便划了过去。
商晚的手已恢复大半,提壶喝个茶已经不成问题。
她这几日常常往小茶馆里去坐,那儿的人又多又杂,说话都是毫无顾忌的大嗓门。商晚在里面常常一坐就是半日,听些新鲜事好来写她的话本。
回到客栈已是黄昏时候,商晚推开客房的门,只见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她的好声声正在另边将写出来的话本纸张整理成册。
菜肴的香味一直飘到门边,商晚站了会儿,忽然有些不想进去。
只剩两日了。
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口快给声声承诺,这样好的日子,她有些没过够。
还真是舍不得。
秦霁早就听见推门的声音,却一直没听见人进来,她回首看过去,“怎么了?你不喜欢今日的菜?”
“不是。”商晚摇头,她一个人过了许久,绝不肯将这样的情绪轻易展露给他人。
她拍了拍身上的天青色长袍,轻松道:“是我今日听来的一桩事有些奇怪,刚才还在想呢。”
“何事?”秦霁净完手,将沾湿的帕子递到商晚手中。
“应天府的知府老爷病了。”商晚一面擦着手,一面说道:“听说他病的不轻,请了好久的病假。不去上值就算了,连自己家都不住,说是不够清静,要去别处养病。”
秦霁微微一怔,将那湿帕子又接回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他去了何处?”
商晚两手一摊,眼里满是鄙夷,“谁知道呢?听人说他年纪不大,应才三十来岁,人倒是矫情得很,别人来探病还嫌吵了他的清静。”
秦霁想起最后那日陆迢来看自己,实在不像有病的模样,可没病为何会传出这样的话?
她在桌边坐下来,说道:“或许他真是病得重了,重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