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姑娘秦书澄,清醒之后寻死未果,顺元帝念她一介女子,又有悔过之心,令秦家在家中为她辟出一间小佛堂,不可苛待,让她终身吃斋念佛以赎其罪。
二皇子痛哭流涕,高呼冤枉,顺元帝怒不可遏,直接使人把他带回二皇子宫中禁足了。
就在处置二皇子第二日,下朝后,夏长林召了幕僚们来到夏府的书房,等人都到齐后,夏长林令下人们去外头院子看守,如无召唤不可进来打扰。
其中一名幕僚姓李,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宰相大人,这是二皇子通过密道传来的急信,这已经是第三封了。”
夏长林淡淡看了一眼,“李先生,往后把这秘密渠道封了吧,如今二皇子圣心已失,他再无继承大统之可能,当下我们最重要的是找一位皇子暗中接触扶持。”
“可……宰相大人要放弃二皇子了吗?如今我们与二皇子暧昧良久,如今正是表忠心之态的大好时机。”李先生说。
“为何要与二皇子表忠心?”一个孙姓幕僚站起身,问道。
“可如今朝中共五位皇子,最出色的莫过于二皇子了。大皇子出身不好,早早封王去了封地;三皇子沉迷工事,平庸懦弱;四皇子体内有异国血脉,注定与高位无缘;五皇子虽然温厚但实在年少,身后又无外戚支持……难保日后陛下不会心软,提前免了二皇子殿下的责罚。此时若不提前表态,更待何时?”李先生争辩道。
“心软?”孙幕僚不由失笑:“李先生如何会这般想?二皇子生在皇家,骨肉亲情,是他们最奢侈的东西了。”
“这……”
“李先生,这便是你看不清了。”孙幕僚摆摆手:“二皇子能力出众不假,但这恰恰说明二皇子思虑过多,不易掌控,就算咱们帮二皇子翻了身,那么日后,我们能拿到的好处定然是有限的。”
“孙先生所言极是。”夏长林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宰相大人的意思是……接下来我们要找一个易于把控的且不出众的皇子?”李先生皱了皱眉。
“属下倒是觉得五皇子很合适。”那孙先生顿了顿,说:“五皇子虽为贵妃之子,可生母早去,朝堂之上没有任何外戚势力,最重要的是,五皇子如今年少,如此我们若是扶持他,那便是雪中送炭,日后等到五皇子登上高位的那一日,便是宰相大人被信赖倚重的出头之日。”
李先生闻言连忙上前一步:“那二皇子那边咱们该如何收尾?”
夏长林:“如今二皇子被幽于宫中,朝堂之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此时他定然不敢再做什么动作,李先生放心便是。”
“那这些来往书信……”
“李先生放心,宰相大人与二皇子的往来书信,信纸都提前用在下家中一种秘制黄粉处理过,除非涂抹显影水,否则墨迹不出半月便会慢慢消退,踪迹全无。”孙先生笑着解惑。
……
此时,镶坤殿内气氛凝重,仿若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二皇子肖忱一身暗红锦袍,衣摆处绣着的金线云纹在烛光下闪烁,肖忱双眸赤红的看着锦匣内的空白信纸,端正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
“他夏长林竟敢算计本殿下!好哇!真是好的很!”肖忱猛地将锦匣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惊得殿内众人浑身一颤,一众宫女太监早已吓得跪地不起,大气都不敢出。
从小侍候二皇子的大太监刘时连忙跪下,额头紧贴地面:“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去,把谢霖给本殿下叫过来!”肖忱怒道。
刘时连忙迈着步子往外奔去,可能跑的急了些,快到门口时竟然摔出了门去。肖忱见状又是一怒:“蠢材!”
谢霖正在屋内就着烛火的亮光擦拭着手中的剑身,自上次湘水畔丑事一出,二皇子除了仔细询问他几次当日派人送五皇子回宫的各项细则外,再也没有召见过他。
见刘时一脸恐慌的跑过来,说二殿下发了好大的火,此时要立刻见他后,谢霖赶紧点点头,收起武器,随着刘时一路来到了镶坤殿。
谢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殿内,看到殿内散落一地的空白信纸,以及跪地的众人,忙上前行了一礼,沉声道:“谢霖参见殿下。”
肖忱见状冷笑一声:“你还认我这个殿下吗?上次湘水畔,你到底去了何处?”
“殿下息怒,那日属下回来之时遭人暗算,第二天清晨才在一处废弃的农家院落里醒来。”谢霖不得不再重复一次。
“好,好得很,世上竟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本殿下也不得不信了。”肖忱阴恻恻的道。
谢霖张了张嘴,如今二皇子正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的。谢霖跪在地上以额触地道:“殿下息怒,不知属下如何做您才肯愿意重新信任属下?殿下有任何用得到属下的地方,无论刀山火海,属下纵死,也定会完成。”
“好!”肖忱闻言心中的怒火总算消下去了两分:“谢霖,这些空白信纸之上有夏长林的亲笔书信,你去探查一番,他到底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会让这些字迹消弭于无形!还有那个宋策,给本殿下好好查查他当时身在何处,此次他是否参与在内!此次若不是为了拉拢他,本殿下又何至于到了如此难堪之境地,可恨!可恨至极!你跟了本殿下也有十年又三个月了,希望此次你不会让本殿下失望,去吧!”
“是,殿下尽可放心,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