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宁悬明温声关怀:“可要解下裘衣?或者等小二将炭火送来再解?”
越青君并未开口,便先动手解开带子,“室内无风,解下也无事。”
宁悬明帮他将狐裘放在屏风上,下一刻,却觉那人自身后拥住了自己。
越青君将下颌抵在宁悬明肩上,声音缠绵柔情,“裘衣厚重,解下才好抱你。”
原来这才是他脱掉它的真正原因。
宁悬明心中好笑,既觉得他粘人,却又忍不住心中温软。
说到底,久别重逢后,他与他一样,都惦念着对方,眷恋缠绵,想将这段分别的时日都补上。
宁悬明缓缓转身,回抱住越青君,轻轻吻了吻他,安抚道:“我就在这里,走不掉,丢不了。”
见越青君眉眼略有倦色,想来是赶路匆匆,没能好好休息,于常人而言,从京城到这里只需不到一日,可对方这身体绝对受不了那样高强度赶路,此时能在这里见到对方,多半是昨晚半夜便出发了。
没能吃好睡好,宁悬明难免忧心。
他面上不显,却是微微一笑道:“方才见到你,惊得我饭都没继续吃,这会儿正饿着,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越青君将他松开,微微后撤,改为牵着他的手,“好。”
小二很快将饭菜送上来。
即将离去时,宁悬明又叫住对方,递出银子,“麻烦再送几桶热水上来,多谢。”
小二接下银子,欢喜道:“郎君放心,一会儿小的亲自送上来!”
人走后,宁悬明重新关上门,转身与越青君一同用饭。
两人平时都不重口腹之欲,赶路途中更是只做果腹补充体力用,此时对着彼此,却终于有了在家中用饭的感觉,只觉得眼前的菜是菜,饭是饭,都有了颜色与味道,虽比不上家里,吃得也很是满足。
用过晚膳,热水便送了上来。
宁悬明转头问越青君:“我帮你可好?”
从前成婚时,还羞赧地拒绝越青君帮忙的人,如今竟也能主动开口,要帮对方沐浴。
此情此景,如何不令人感慨。
越青君微垂眉眼,并未拒绝,而是道:“在外多有不便,不如一起,还更快些?”
方才宁悬明说想帮他时,当真只是想时时看着他,不愿意离开,其他什么也没想。
此时被越青君这么一提,反而想了许多,耳根一红。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拒绝,而是任由越青君牵着自己走到屏风后。
冬日寒冷,屋内便是放了炭火,温暖也有限。
脱掉衣服后,身子便寸寸战栗。
迅速进入热水中,方才舒展眉眼。
好在客栈的浴桶虽不是双人,却也不算太小,容纳两个人也只是挤了一些。
这让二人不得不面对面紧贴着彼此。
分明泡的是热水,感受的却是彼此的温度。
为着身体着想,越青君并未沐发,却仔细为宁悬明梳洗着发尾。
“你信上报喜不报忧,我却知此去危险重重,绝无可能轻易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