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宁悬明,当真是一心为民,而今,才要加个越青君。
其中孰轻孰重,似乎不必质疑,想去南地,随时都可以,毕竟朝中无人愿意碰那个烫手山芋,可在当时那个情境开口,只能是为了越青君。
在这位他亲手所写的主角人生中,卫无瑕终于成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越青君搂着宁悬明的腰,紧了又紧。
他双目微红,似有水光盈盈。
他轻轻扯了下唇角,神色带着几分凄然,“有那么一刻,我曾想过,若是当初……”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宁悬明食指抵住唇,将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无瑕,时间不早了。”
他低头与越青君额头相抵,“我想亲你。”
越青君定定望着他片刻,下一刻,倾身吻了上去。
从艳阳高照,到日暮黄昏,他们紧紧相拥,在热烈中将最后须臾也耗尽。
……
两个时辰后,宁悬明在城门口翻身上马,回身望去,仿佛在燃烧般的夕阳下,那人一袭白衣,手执素伞,静静立在原地,一如初见时,仿佛不曾变化半分。
宁悬明今日一直挂着的浅笑渐渐淡去。
他并未追究越青君昨日隐瞒他的事,越青君也并未因为今早他的自作主张而生气许久,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们都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
还有一个更要紧,更在二人之间心知肚明的原因。
此去南地危险重重,也不知是否有再见之日,倘若有任何不测,今日便是他们此生最后的时间。
未曾道别离,仿佛只要这样,就不算别离。
只是不知若当真今日成了永别,是否就是后悔也来不及。
“郎君,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就来不及在天黑之前赶往下一个城镇了。”随从在旁提醒。
宁悬明闭了闭眼睛,“……走吧。”
说罢,便再不看远处那道身影,转身策马而去,不过片刻,便再看不见身影。
遥遥望着远处,兴许是沙尘太大,越青君忍不住低头咳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重,好似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
吕言忙去马车中取来水壶杯子,给越青君倒了一杯,“殿下,喝水。”
越青君咳声渐小,余光瞥见锦帕上的些许艳色,心中微动。
他不动声色将锦帕收进怀中,接过吕言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
“不是说李管事有样东西要献上吗,如今正好出了城,就去瞧瞧吧。”
吕言犹豫道:“殿下您的身体……”
越青君神色淡淡:“无事,走吧,左右也只有今日这点时间,下一次,就未必有机会了。”
什么叫只有今日?什么叫下次就没机会了?
吕言心中思绪翻涌,面上却不露分毫。
二人坐车来到城郊庄子上,李少凡得到消息,激动不已,当即带上自己近日鼓捣出来的东西去见越青君。
看着面前的黑色丹丸,越青君心中挑眉,面上却故作不解,“李管事何时开始炼丹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