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未再有人来时,越青君方才从屏风后走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药力在体内开始发挥,明明是风霜寒冬,他却感到一股由心底散发的燥热。
他只喝了一杯,此时却很想冲进殿外,任由寒风肆意侵蚀。
越青君回头看了床上之人一眼,眼中却无惊讶之色。
当初一个莲妃便让柳昭仪生出危机感,与原文柳昭仪后期和五皇子背地里搞在一起不同,如今太子地位稳固,还比五皇子蠢,好拿捏,当然是首要人选。
但大约柳昭仪也没想到,与五皇子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愿意背地里和父皇的妃子搞在一起不同,太子确实好掌控,但能掌控太子的可不止她一人,柳昭仪只是刚有迹象,她固然小心谨慎,可皇后眼线众多,心眼更多,柳昭仪还没得手,皇后就先出了手。
纵然柳昭仪入宫前并不清白,但此事若成,必然也是毒酒或者白绫,越青君也免不了被厌弃的命。
柳昭仪也中了药,此时早已神志不清,见到越青君便要扑上来,越青君制住她的双手,说出的话却还是那样善解人意,即便面对的人未必听得清他的话。
“昭仪娘娘,你我皆是局中人,未免您犯下错误,万劫不复,我将您能暂且捆住,稍后会有人来救您。”
越青君扯下屋内帐幔,将柳昭仪双手和柱子捆住,任由对方挣脱不得。
那些人担心柳昭仪闹出动静,送来时将人捆住,嘴也堵上,临走时才解开。
越青君此时却又重新将对方的嘴堵上。
做完这一切,越青君熄了殿内灯烛,于黑暗中,悄然出了秋芜殿。
寒风一吹,越青君身体的燥热稍稍压制一瞬,但也仅仅一瞬,随后便是更加强烈的反弹,不至于让他像柳昭仪一样意识不清,但也让他紧皱眉心。
越青君扶着柱子,缓缓将自己藏进阴影里。
吕言刚到重华宫侧殿,便见宁悬明也刚好起身离席。
见到吕言,宁悬明还当是越青君打发对方来寻自己,上前询问:“可是殿下等急了,我们走快些。”
等到二人出了殿门,走到无人处,吕言才再不掩饰面上焦急之色,小声道:“宁郎中,殿下不见了!”
宁悬明面色一肃,“怎么回事?”
吕言掐头去尾,模糊信息:“殿下让奴婢们先回宫过节,只留了绿珠一人侍候,奴婢担心殿下酒醉,带了醒酒汤送来,却听侍卫说殿下早就离席了,奴婢问了许多人,却都不知殿下去了哪儿。”
宁悬明脑中迅速闪过这些信息,反应极快。
“先不要声张,将人找到再说。”
“找人盯着主殿里的那几位,有什么动静立即通知我。”
“给我讲一下从重华宫到明镜宫之间要经过哪些地方。”
“算了,带我走一遍吧。”
吕言恭敬垂首:“是,宁郎中随奴婢来。”
二人脚步飞快,宁悬明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注意到异样。
“今晚宫中守卫怎么如此空虚?”
吕言:“禁军守卫宫城,侍卫大部分都调去了重华宫,其他地方难免有所疏忽。”
宁悬明眸光微动,“是有所疏忽还是有意疏忽还不好说,找找附近空置没有守卫的宫殿。”
二人忙碌时,正殿里的章和帝已经精力不济,迫不及待想要带着爱妃离场,于是,十分有眼色的张忠海也就适时提出,“陛下,爆竹已经备好,是时候带着贵人们一起辞旧迎新了。”
至于还没到子时,谁在乎呢,毕竟大家都累了,假装到时辰了也不是不行,人都是会变通的。
章和帝借着张忠海的力起身,扶着对方,才没有因酒意而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