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传出去了也无妨,他都能看出来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顶多是从背地里放到明面上。
之后他让人观察了几日,见并未有消息从六皇子那里传出,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与此同时,心中对越青君的好感也高了不少,对方守得住秘密。
年节送礼时,给六皇子的礼比原先准备的重了三成。
一来一往间,关系就这么拉近了。
因此,当福王世子匆匆求上门时,越青君也并不惊讶。
“世子堂兄,今日怎得有空上门做客?”越青君一边让人去奉茶,一边又和对方寒暄。
福王世子满脸堆笑,“上次犬子满月宴上,宾客众多,未能好好招待殿下,今日特意送上一份礼,好弥补当时的疏忽。”
他让人将礼物抬上,是一株精美贵重的极品红珊瑚。
这尺寸和品相,哪怕是在国都京城,非富即贵之地,也难得一见。
因天子喜爱珊瑚,京城的珊瑚价格节节攀升,居高不下,其中又以红珊瑚为最,一小株便价值千金。
“世子堂兄这是何意?”越青君眉心微蹙,即便他久居深宫,也知道这样送礼绝非真心,其中必有深意。
福王世子看了看周围的下人,越青君抬抬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待到周围无人时,福王世子才表情一转,带上几分苦恼与羞惭,“六殿下,实不相瞒,今日冒昧登门,确有事相求。”
不等越青君问,他便尽数道来:“起因便是这珊瑚。”
“殿下也知道,天子喜爱珊瑚,本次年节,福王府上特地让人寻来了一株极品珊瑚,比您眼前这株更完美,谁知那珊瑚在库房放了几日,却叫人发现那珊瑚竟是假的,那珊瑚商人早就走了,我现在就是想找人算账都不行。”
福王世子一副将眼泪往肚子里咽的委屈模样,“六殿下,先前我爹酒后早已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找人算账事小,如今最要紧的,是如何向陛下回禀,您也知道,我们福王府向来在陛下面前排不上号,此事一出,只怕陛下就要问罪了。”
问罪或许不至于,但被天子厌弃却是一定的,宗室向来因为身份被优待,同样也因为身份被忌惮,即便参政,也不可能身居高位,手握权柄。
如此,要想寻求突破,争做宗室中的领头鸡,除了依靠血缘亲疏,就只有学佞臣谄媚天子。
讨好章和帝难也不难。
不难是因为对方就是喜欢听谄媚之言的昏君,说难则是因为天下间绝大部分谄媚讨好的功夫,章和帝都领教过了,阈值极高,想要准确拍到龙屁上,还需要技巧和机遇。
眼前这株珊瑚虽好,但若是要献给天子,那是远远不够格。
“不知世子堂兄可有相熟之人收藏极品珊瑚?”越青君沉思片刻后问。
福王世子苦笑:“若能找到,今日臣也不必来求殿下了。”
越青君面露无奈,“可是世子堂兄,我手中也没有极品珊瑚啊。”
福王世子当然知道,他来找越青君根本就不是为了极品珊瑚,而是想要对方帮自己在章和帝面前说说好话。
他当然知道自己也可以找其他人,但张忠海之流,属于天子近侍,最亲近之人,若他一个不受重视的福王世子竟能说服天子近侍帮自己说话,难保章和帝不会多想。
至于找其他皇子,又免不了牵扯进皇子争斗。
想到越青君也是因为对方上次给他的印象不错,六皇子向来不理朝政,无心帝位,又听说对方时常陪章和帝用膳,让对方帮忙,就是亲戚间的拉拉架和稀泥。
若是越青君这边走不通,他就只有走后妃的路子了。
“世子堂兄相求,无瑕不便推辞,只是效果如何,却是我也不知了。”
见他答应,福王世子连忙喜笑颜开:“自然,自然,这本就是臣的事,殿下能答应,臣便已经感激涕零。”
半个时辰后,福王世子离开,留下了那株红珊瑚。
翌日,越青君就带着红珊瑚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