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府上没点阴私之事,侯府延续近百年,还从未受过此等屈辱。
“侯爷。”陈不逊笑着唤道,平阴侯闭上眼,等在府外的大理寺官员便尽皆涌入。
侯府内传出吴氏不满的尖叫声:“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闯进来!这是侯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陈不逊从马上跳下来,抬脚进门,路过平阴侯时停下,好心提醒道:“侯爷不向夫人解释一番吗?”
赵旭炎冷冷的瞥他一眼,转头走了。
“大人,有发现!”陈不逊被叫过去,正要离开的赵旭炎停下脚步,想了想,跟着去了。
侯府的守卫一向森严,他最近得了赵晴云的提醒,行事又十分小心,他还真不信这短短片刻里,大理寺竟然能从府上找出纰漏。
然而马棚里还真藏着一具快要腐烂的尸体。
刺鼻的尸臭味混合着马粪的臭味,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陈不逊仔细看了两眼那具尸体,叫人请来了仵作。
平阴侯浑身冰凉:“这不是我候府上的人,陈大人,这样明显的做局,你不会没发现吧?”
“明显吗?”陈不逊反问道。
平阴侯:“这还不明显?前脚有人将本侯告上太和殿,后脚侯府便出现了一具尸体……”
陈不逊淡淡道:“数日前,忠王殿下便已就诸葛神医失踪一事报了案,侯爷不妨瞧一瞧,此人身形瘦弱,指间有薄茧,身上隐有一丝药香,确为一名郎中无疑。至于是不是诸葛神医,还有待查证。”
平阴侯只闻到满鼻子熏人的臭味,让他嫌得捂上口鼻,听到陈不逊的话愈发气恼:“呵,陈大人的脑子可不是摆设吧?你用脑子想想,纵是本侯杀了人,又岂会明晃晃的丢在这儿,等你们来找到证据?”
陈不逊:“那侯爷会怎样做?”
平阴侯下意识道:“自然是烧……放肆!本侯绝不会做那等恶事!”险些失言的平阴侯愈发气恼,“没想到你陈不逊,有朝一日也会同他人沆瀣一气。”
陈不逊瞥他一眼,转身走了。
大理寺官员在侯府整整搜查了大半日,除了一具即将腐烂的尸首外,并无其他收获。
平阴侯狠狠松了口气,正要将人送走,忽然听又有声音道:“大人,在后花园的树底找到了两具尸骨。”
“大人,在佛堂后找到了一间密室。”
接二连三的禀报声听得平阴侯头皮发麻,后花园的树底下?那里怎么会有尸首!
还有密室……密室里应当早不剩什么东西了。
平阴侯勉强稳住心神,跟在陈不逊后面去瞧,余光却冷不丁瞥见自家嫡子发抖的双腿,顿时脸绿了。
只会拖后腿的混账东西!
因着两具尸首的浮现,后花园彻底沦陷,被挖的到处是坑,吴氏看的火大,却也知此时并不是发泄的时候,只能生闷气。
仵作查验后得出结论:“大人,这两句尸骨皆为女性,皆死去半年有余,据她们身上的衣着分辨,应当是府上的婢女。”
陈不逊颔首:“带回去。继续查查可还有其他尸首。”
“是。”
佛堂后的密室十分隐蔽,寻常人在外根本发现不了痕迹,只有进了佛堂后,才有可能找到。
下属已推开密室的门,陈不逊进去,发现密室里十分干净,只有两张由木板搭起来的床,一张八角桌,两只圆凳。
掀开八角桌的桌布,里面扔着一只灰扑扑的药箱。
药箱里放着几只瓷瓶,以及些许打造得极纤薄锋利的短匕、剪刀,还有一套金针、一套银针,保存的极为小心。
陈不逊合上药箱,让人收起来。
平阴侯夫妇瞧见药箱,心底皆是一沉。平阴侯上前:“陈大人留步。”
陈不逊:“侯爷有何事?”
平阴侯:“那药箱为内子所用,不好带出侯府。”
陈不逊:“侯夫人也懂医理?”
吴氏硬着头皮道:“略知皮毛。”
“哦,”陈不逊漫不经心道,“本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