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皇帝抖着手指向那些效忠于皇权的心腹,“你们胆敢与越王谋反,就不怕朕灭了你们九族吗?!”
倒向反戈的羽林卫和武威军闻言,不禁面露犹豫。
越王见状立即大喝一声:“今夜有功者,赏黄金万两,加官进爵,若有退后者,本王的剑绝不放过。”
说罢回身,拿过身边亲卫的弓箭,射向末尾欲退缩的士兵,一连三箭,当即倒下三个。
垂下剑的士兵们纷纷重新提起来。他们今夜既来,成王败寇,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皇帝眼睁睁看着,连连摇头,深恶痛绝的目光重新落在二儿子身上,深吸一口气,试图先稳住这个逆子:“朗儿,是谁教唆你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越王冷笑,痛恨地望向皇帝:“父皇,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这都是你逼我的!”
“三弟成了废人,我不过与他开两句玩笑,你就下令罚我投壶三天三夜,以至宫宴欲敬酒却连手都抬不起来,让我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我母妃在你身边最久,事事尽心服侍,靖阳侯府与苏大将军府同样是救驾有功的老臣,你偏偏要立个没有皇子的妤贵妃为后,却舍不得给我母妃升个贵妃位分,你叫她如何在后宫立足?”
“先帝诞辰,你宁愿叫大哥去,也不给我一个机会,既然同为庶子,我又比大哥差了什么?越州每年送往国库的赋银粮食可比齐州多了一倍不止!”
皇帝的脸色难看至极,想他九五至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屈屈小儿也敢置喙不满,当下看越王心意已决,也没了缓和之心,只道:“朕今日便是血洗皇宫,你也休想如愿。”
“呵。”越王挥挥手,身后有心腹压来荔妃的一对双生子,以及几个吓晕过去的公主,越王的剑指过去,“这些都是逆贼,不可饶恕,本王这便替父皇就地正法。”说着,剑尖比向两岁不到的婴孩。
“你敢!”皇帝疾步上前,侍卫们赶紧从旁护着。
越王笑:“那你看我敢不敢。”
刀尖轻轻划过去,一张白嫩小脸顷刻泛出血痕,孩童哇哇哭泣声响彻夜空。
荔妃尖叫道:“皇上,您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皇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盛怒并惊慌交加的复杂情绪来,眼下大儿子已去孤山,还不知这逆子到底勾结了几方兵马,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地,他难道真要窝囊地被逼写下诏书?
沉默对峙时,靖阳侯上前压低声音同越王说:“殿下,迟则生变,当快刀斩乱麻。”
于是越王毫不犹豫地挥剑斩过去。
鲜血瞬间飙溅而出。
荔妃当场昏厥过去。
越王的剑,已指向其他公主。
皇帝大惊失色,踉跄得后退几步,一个不妨就踢到宫殿门槛,整个人狼狈地往后摔去。
内侍们亦吓破了胆,越王敢手刃不足两岁的手足,弑父也不过是顺便一刀的事!
皇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侍卫们搀扶他起来后,他声音发颤地说:“你等着,朕写便是。”
越王这才大方地收了剑,眼看着皇帝踉踉跄跄回到殿内,心中畅快不已,暗道富贵险中求,他马上便要达成所愿了,早知晓是今夜这般,从前何必处处退步忍让?
皇帝回到殿内龙椅坐下,整个人都恍了神。
眼下谁还能进宫救驾?或许他还能等到忠臣率军赶来吗?
一时间,又想起曾经的太子,曾经安宁祥和……
“父皇,我给你一刻钟。”
殿外再度传来狂徒的高声。
“一刻钟后,要么,我一个一个把逆贼杀干净,要么,你拿玉玺和诏书出来。”
守在皇帝身侧的侍卫们愤然跪地,抱拳道:“皇上,属下愿拼死护送您出去!”
皇帝长久不言,颤微研墨,提笔字迹发抖,待一卷圣旨毕,他攥拢在手心,从博古架上取下一炳宝石匕首收入袖口。
皇帝出来时,越王正欲上前。
东方吐出鱼肚白,天色将亮未亮。
皇帝怒目瞪着越王,“你犯下滔天大过,名不正言不顺,岂能有好下场?”
越王何曾在乎这些,一把抢过皇帝手中明黄的圣旨,不等他展开细阅,皇帝忽掏出匕首,身后侍卫一并举剑上前。
靖阳侯见状,当即踹翻了皇帝,越王也反应过来,攥紧圣旨示意心腹上前解决了两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