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祝荷面色转愁,只说:“是的。”语调略带恐惧和不安。
刚好被王大树听出来,他面色一变,立马道:“难道是今日来你家催债的那群人?”
祝荷沉默地撇过头,王大树道:“祝娘子,你若有难处不妨告诉我,咱们一个村的,乡亲之间帮个忙都是应该的,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闻言,祝荷面露感动,迟疑半晌,她低声诉道:“大树哥,你也晓得,惊鹤身子骨不好,特别是这两年,给他看病买药要花好多钱,我家男人在外吃苦吃累赚钱,有的事我不愿告诉他,给他徒增负担,就想着自己出去赚点钱补贴家用,加上当时急需钱,我一时糊涂,就被有心人给骗去借了高利贷,如今利上加利,老天也不肯怜惜我,前些日子我家男人还出了事去了,天塌了,叫我成了寡妇,我现在都。。。。。。”
“都不晓得该怎么办。今儿若非遇上大树哥你,恐怕惊鹤。。。。。。”祝荷脸色沉痛绝望,泫然欲泣。
王大树怜悯而慌张,忙笨拙安慰道:“你别哭。”
祝荷抽气,忽而腿发软,身姿不稳,王大树连忙伸手扶住她。
“小心。”
祝荷抽噎:“大树哥,谢谢你,我没事。”
王大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妇人成了孤苦无依的寡妇,他不由想,实在太可怜了,无论如何他都得帮助她。
毕竟都是一个村的。
王大树想到一个可能:“那些人莫非就是周玠的人?”
祝荷一言不发。
沉默即是回答。
“他们欺负你了?”
祝荷擦擦眼泪:“哪里,就是在我家坐了坐。”
可这话在王大树听来却是不一样,断不可能只是坐一坐,虽说不甚了解阿三,却清楚周玠阿三那群人是何等德性。
“混蛋,欺人太甚,竟然欺负你一个寡妇,简直不是人!”王大树愤愤不平。
“祝娘子,你看我能帮你什么吗?我会竭尽全力帮你,你不要难过,你欠了多少?我这里有点银钱。”
祝荷吸了吸气,强颜欢笑道:“大树哥,你别担心我,我已经找到办法解决了,不说这个了,我去厨房。”
话音落,祝荷扫眼自己的手腕,王大树臂膀一抖,骤然松开她的手,掌心热得厉害。
祝荷并不喜欢做饭,但不妨碍她上辈子精学过做菜。
她所会菜式丰富,但买回来的青蔬有不少野菜,涉及她知识盲区,请教过王大树,心里有了底,开始做饭。
炊烟袅袅,朦胧烟火气驱散料峭春寒。
王大树烧火,祝荷烧菜。
打眼望去,倒像一对分工明确的普通夫妻。
耳边响起油炸猪肉的滋滋声,王大树不动声色窥视挽起袖子炒菜的祝荷。
升起的白烟模糊了祝荷的面庞轮廓,只注意到她干练利落的姿势动作,以及又白又润的小臂。
王大树怔愣,似乎是被什么迷住心智。
“大树哥,大树哥,你怎么了?”
王大树猛然清醒,局促道:“没、没事。”
“小心被火烫到。”祝荷关切道。
王大树低下黑黝黝的脑袋,闭合眼睛。
未久,一锅一锅的菜新鲜出炉。
有香喷喷的稻米饭,有炒荠菜、蒜炒猪肉等,色香味俱全,远远闻到香味就叫人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