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无人。”
阿筝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去,是个边角的位置。许是常年无人坐,积了一层灰。倒也清净。
无妨,她换便是。
阿筝乖巧起身,提起箱箧就要过去,可没等挪动就被人拦住了。
连蓉挡在了她的身前,朝霍丛雁怒道:“郡主好生霸道,也不知你是有几个腚,竟要坐这么多椅子。”
此话一出,学堂里皆笑了起来。
一些人窃窃私语起来,国子监讲究文雅礼仪,连蓉这般言语太不成调。
霍丛雁正得意这九公主好拿捏。
自己随意一句话,她便听话地过去了。哪儿知连蓉这个吵闹的偏要来碍事。
听到周围的笑声,霍丛雁立刻回击,“你怎如此粗俗!怨不得连将军要收了你的飞云鞭,若不加以管教,怕是要养出个女土匪出来,到时恐怕还会影响族人。”
“郡主杞人忧天了,听闻朝中派人剿匪很是损失一些人,可见匪徒武艺之高,以连姑娘的武艺怕是不够格。”
这话出自霍灵秀之口,她正皱眉看着这边,瞥见连蓉的目光后更是白了一眼。身边的方静蔓、左疏华等人皆掩嘴笑了起来。
连蓉大怒,那双明眸几欲喷火。
阿筝忙拉住想要继续对峙的连蓉,冲她摇了摇头。提起自己的箱箧就去了角落的座位,拿出帕子细细地擦拭。
看着乖巧的九公主,连蓉有些鼻酸。
昨日是霍灵秀,今日是霍丛雁。为何都要可着九公主欺负,只因她不受皇上宠爱,没有显赫的母族吗?
连蓉越看越心疼,终是忍不住拿出帕子,想要帮她一起擦。
阿筝拦住了对方的动作,冲连蓉笑笑,“我已擦好了,多谢连姑娘替我解围,快些回去吧。”
连蓉更觉心酸了。
霍丛雁本以为这九公主会辩上几句,没想到对方如此胆怯,实在无趣,霎时间失了兴致,回到位子上与旁侧的人聊了起来。
阿筝继续犯困,但似乎有一道视线一直投在她身上,很是扰人。
她下意识看过去,不期然与一双桃花眼对上。
又是屈承戟。
对方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毫笔,百无聊赖,见她看过来后倒是有了笑容,甚至无声念了几个字。
夫子还未来,学堂里仍有些纷杂的声音。
二人这番对视不过须臾,在旁人还未察觉的时候,阿筝便已收回视线。
屈承戟刚刚念了三个字。
她不懂唇语,并不能瞬间意会。
但有一点可以确信,此人似乎在观察她。刚刚念的三个字会是试探吗?
若说阿筝是个倾城美人便也罢了,可是她才十岁,她绝不会自恋地认为对方耽于她的容貌。
那么,屈承戟到底在看什么。
莫不是,和原身有关系?
还在思索间,丁夫子已经走进来了,阿筝只能放下这个疑虑。
丁夫子虽是国子监最严格的先生,授课却十分有趣,时不时会讲些史料佐证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