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楼了。”莎娜在他耳边落下一吻。
“不要太晚睡觉。”他给的最后一句叮咛,是所有父母都会对孩子说的那种话。
“知道了。”莎娜撇撇嘴,噔噔上了楼。
“上次布置的‘给自己敬重的人写一段话’,可以是写给自己的朋友,也可以写给父母或者亲戚……同学们准备得怎么样?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用下课前的二十分钟来挨个介绍。”
教授通情达理,说段话不用特意上台,坐在位子上就可以说。
马上就要轮到莎娜时,她才发现自己忘记写这段作业了。
随机编造的这个时机里她也不知道要对谁说些什么。
前面一男生三句结束的讲话后,教授点向她,莎娜不出意外地楞在那里。
“不用紧张,这只是一次正式作业前的演习。”
莎娜捏着自己左耳的侧发,有些人回过头来看是谁短时间内没开口。
“嗯,我想说的……是要献给我的……父亲。”
最后她选择了她的父亲。
单亲家庭在某些意义上不及双亲的,莎娜抱佛脚的偏向“谎言”的小演讲里掺杂了不少真话。
她之后的学生明显有许多和她一样忘记了这个作业,一个两个都懒得想主题,直接照搬了莎娜的“给父母论”。
莎娜坐在课堂的单人座椅里,看着墙上的时钟听不切实际的发言。
大体废话都差不多,不同的是很多人都有两个可以感谢的物件。
这天回家她的包还是被扔在走廊,不过这回莎娜冲到二楼是摔上门的。
“莎娜?甜心,怎么了?”
厨房里看着菜谱鼓捣晚饭的男人探出头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给炸物裹面粉的不锈钢盆。
没人回答他,男人放下了手里腌制的鸡排。
“莎娜,我进来了?”三次敲门声之后,男人打开了她的房门。
她蓝色的抽绳包被拿在在他手里,男人将书包放在绒毛地毯上。
“我能坐下吗?”他这么问,在她边上盘腿坐下了。
莎娜的房里尽是十几厘米高的毛绒玩具和少女色的妆品,以及其他可爱的青春期女孩会有的撞色系家俱。她把脸埋在膝盖,“你上来干吗。”
他坐在离她一个肩膀的距离,手放在一边的膝盖,“我在想,平时不怎么关照包放去哪的女孩是不是忘了她还有作业在这双肩包里?”
他给她指指她装了学校东西的包。莎娜还是埋头坐在那,动也不动。
长嘘一口,男人伸手来抚弄她未扎起的发丝,“和我说说怎么了,甜心?”
“不要。”她别过脸去。
她早过了他哄一哄就变换成好心情的年纪。见她这般,他也只好收回手去。
默然一阵,也许是想给她举个好例子,他说起了她妈妈的事情。
“你妈妈以前也是这样,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只会回来抱着枕头半天不说话。我和她刚结婚的时候,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你别看外人一直说我们的婚姻是幸福的,其实我也在想,我们是不是太早结婚了……”
“你是说,你不知道怎么哄她时,你有些退缩了?”莎娜扭转颈子,看向他。
男人失笑,“由我来说,原来你会这么觉得啊。”
女儿愿意和他说话了,赶紧乘胜追击坐得离她更近些。
“我只是在说,在我们结婚前,我应该更了解她一些。而不是在她难过时,两手一伸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应该先同居的。”
她这话引得他大笑。笑完后他看向她,长手放在了她背后。